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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意时忽然转身,站在了宋乔彦和林锦瑟的中间,他高大修长的身躯将背后的宋乔彦遮得严严实实。
    林锦瑟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明澈的眼眸泛着盈盈水光,一颗晶莹的泪珠不堪重负,从眼角滑落。
    简意时低下头来,抬起手,蜷起的食指轻轻蹭过她的脸颊,拭去那颗泪珠,他的眼眸漆黑,又沉又冷地盯着她,“不许哭,再哭我就要亲你了。”
    第33章
    到了医院, 林锦瑟才得知,金主任今早发生了车祸,今天的门诊取消了, 更糟糕的是,他的手受伤了, 至少要休养一两个月才能好,那林朗山的手术在短期内就根本无法进行。
    林锦瑟顿时急得快哭了。
    林朗山的手术不能再拖,而金主任是南溪市神经外科最为顶尖的专家,号称神外妙手, 若换个医生手术,林锦瑟如何放心。
    “如果能请到北凌的张炳坤教授为爷爷手术呢?”简意时问。
    在国内神经外科领域, 有两个人的名字响当当,一个是张炳坤, 一个是金立明, 他们一北一南, 一个是神外圣手,一个是神外妙手,号称北张南金。而且金立明还曾受过张炳坤的指导,算是张老的学生。
    林锦瑟听了, 微仰着面孔,眸光陡然明亮起来, 很期待地看着简意时, “真的有办法请到张老吗?”
    简意时看着她这副样子,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没办法也得有办法啊,他面上却不露声色, 淡淡道,“等我联系看看。”
    “好。”林锦瑟点点头, 脸上有了笑意,“你快去联系。”
    简意时走开两步,又折返回来,问:“如果联系成功了,你要怎么谢我?”
    林锦瑟愣了下,说:“你想要什么谢礼都成。”
    简意时眉梢微挑,桃花眼弯了弯,“行吧。”
    简意时走到僻静之处,打了好几个的电话,用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通话。
    林锦瑟随时留意着他的动静,见他挂了电话,也不等他走过来,自己就跑了过去,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简意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隐约有些笑意,他点点头,“成了。”
    林锦瑟一时激动,跳着抱住了简意时,“太好了,谢谢,谢谢!”
    简意时懵住了,她柔软的身体扑入怀中的感觉,令他一阵恍惚,几乎怀疑是在做梦,但她的发丝带着淡淡馨香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酥麻的感觉,他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想要把她抱住,紧紧抱住。
    可林锦瑟已经松开了他,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太过激动,居然主动抱了他,热血不受控制地往脸上涌,她慌张地转身,逃跑了。
    简意时只碰到她的衣角,他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又黑又亮。
    金主任听说林锦瑟他们请动了张老为林朗山做手术,自然非常高兴,当即联系了张老,把林朗山的具体情况,所做过的检查,以及他的诊断,都详细地跟张老汇报了。
    张老又请金主任这边完善几项检查,决定两日后过来南溪,为林朗山做手术。
    林锦瑟等人帮林朗山办好了入院各种手续,又完善了两项检查,一早上的时间就过去了。
    下午,在vip病房里,林朗山叫来林锦瑟和简意时:“小锦,阿时,我这里该弄的都弄好了,就还差两项检查,得等到明天。这里没什么事了,现在你俩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林锦瑟忙道:“爷爷,今天周六呢,民政局都没人上班。”
    林朗山低下头,有些惋惜地喃喃自语:“今天周六啊。”
    他似乎又想到什么,抬起头,问简意时:“阿时,是第一次来南溪吗?”
    简意时点点头,“是,第一次。”
    林朗山呵呵笑道:“那就让小锦带你在南溪四处转转。”
    林锦瑟秀眉轻皱,“爷爷,你都马上要做手术了,我们哪里有什么心情去玩啊。”
    林朗山道:“一个小手术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不是你跟我说,我这手术成功率挺高的,何况给我做手术的还是国内神外的顶尖专家。”
    林锦瑟一时哑口无言。
    简意时牵住林锦瑟的手,轻轻捏了捏,说:“爷爷说得对,小手术而已,我们听爷爷的,出去外面转转。”
    林朗山点点头,“好,那你们去吧。”
    简意时拉着林锦瑟出了病房,方道:“我们这样一群人围着爷爷,寸步不离的,反倒增加了爷爷的紧张情绪,不如听爷爷的话,放轻松点,出去转转。”
    林锦瑟抽出手,情绪低落地道:“可是我真的没心情。”
    简意时双手扶在她的肩头,她的肩头瘦削单薄,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掉一般,他不由得一阵心疼,她竟然比二十岁时还要瘦了。
    “我第一次来南溪,你带我出去转转吧,就当是今早的谢礼。”简意时低着头,注视林锦瑟的眼睛说。
    林锦瑟微讶,抬起头,与他对视,“你可想好了?谢礼只有一次哦。”
    她圆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澄澈若秋水的眸子里藏着点小窃喜。
    简意时看着她这一副占了大便宜的神色,不由失笑,忍不住蜷指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语气宠溺,“知道。”
    林锦瑟霎时呆愣在原地,鼻尖酥酥麻麻的,还烫了起来,渐渐地,脸颊也烫了起来,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张,小声道:“那走吧。”
    俩人下到医院综合大楼负二层停车场,简意时朝林锦瑟一伸手,“钥匙给我。”
    林锦瑟便把车钥匙递给他,问:“你要开?”
    简意时接过车钥匙,“你车上休息会儿。”
    林锦瑟还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开车技术差呢,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由得有点汗颜,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锦瑟坐进副驾,边系安全带边问:“你想去什么样的地方?”
    简意时笑:“这不是该由导游推荐吗?”
    林锦瑟想了想,便推荐了几处南溪著名的景点和古迹,简意时都摇头。
    林锦瑟泄气道:“所以我问你想去什么样的地方嘛?”
    简意时启动车子,“去点让人高兴的地方。”
    林锦瑟犯了难,让人高兴的地方,这是什么地方啊?
    “没事,你慢慢想。我先在城里随便转转。”简意时说。
    简意时开着车驶出了医院,在市区里漫无目的地开着。
    林锦瑟看着窗外的景色,绞尽脑汁地想,可越想越困,最后靠着椅背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睡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草地上还落了些蓝色的花朵,散发着清幽的花香,她睡得可香可舒服了。
    然后她又梦见,简意时不知何时躺在了她的身边,他撑起身子,附身靠近她,在她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极柔软温暖的一吻。
    她一紧张,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就看到简意时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吓了一跳,慌张地偏开脸,问道:“你想干嘛?”
    简意时却坐了回去,手上轻轻一扯,取走了他的外套,淡淡地嗤笑道:“你睡着了,怕你着凉,正想给你盖件衣服。你以为我想干嘛?”
    林锦瑟转过脸来,目光无意中落在他的嘴唇上,慌忙挪开,转移话题:“我睡了多久了?”
    简意时:“没多久,一个多小时。”
    林锦瑟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车停在一条安静的小巷里,巷子两旁种植着蓝花楹,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路上、车上洒下点点光斑,风起时,几串蓝紫色的花朵随风飘落,落在车头,带来一阵幽幽淡淡的花香。
    他倒挺会找地方的,在这里睡个午觉倒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林锦瑟心想着,忍住伸懒腰的冲动,抬腕看了下时间,3点半了,这时间还早,早知道就睡到个5,6点再醒来就好了,就不用带他去玩了。
    “你现在睡也睡够了,该带我去玩了吧。”简意时伸了个懒腰,然后偏过头看着她,懒洋洋地道。
    林锦瑟便又说了几处景点,简意时都不满意,他道:“算了,还是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林锦瑟听他这样一说,倒也松了口气,这也不去,那也不去,那我倒要看看你要带我去哪儿,她便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点了点头,“好啊。”
    简意时启动车子,二十分钟后,他带林锦瑟抵达了目的地。
    林锦瑟傻眼:“游乐场?”
    简意时停好车子,下了车,走到副驾车门旁,贴心地帮林锦瑟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姐姐,请吧。”
    林锦瑟下了车,没好气地道:“你想来游乐场就直说嘛。”
    简意时牵住她的手,没理会她的抱怨,问道:“姐姐,经常来游乐场吗?”
    林锦瑟摇摇头,“很小的时候来过。”
    记忆里她和锦年一起来游乐场玩的时候,是最和谐最欢乐的。
    玩旋转木马,一起笑一起闹;玩过山车,一起鬼哭狼嚎一起痛哭流涕……
    锦年不在以后,她就再也不来游乐场玩了。
    长大以后,她也没什么机会来,毕竟来这儿的成年人,基本都是情侣。
    她倒是想和宋乔彦来,跟他提过两次,但宋乔彦觉得游乐场这种地方人太多了,太不安全了,从不肯跟她来,她渐渐也就不提了。
    “我也没怎么来过,今天咱们好好玩一下,怎么样?”简意时说,一双漆黑眼眸亮晶晶的,似是充满期待与憧憬。
    林锦瑟一下子也被勾起了兴致,她的眼眸也亮了起来,光华闪烁,她笑着点点头,声音也轻快起来,“好。”
    林锦瑟一开始选择玩了一些比较温和的项目,比如旋转木马、碰碰车、摩天轮什么的,感觉玩得不够尽兴,就想玩一些刺激点的。
    简意时便带着去她玩过山车,林锦瑟连连摆手,她小时候和锦年以及爸爸妈妈一起玩过,那种可怕的感觉现在仍记忆犹新。
    “姐姐,勇敢一点!加油哦!”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拉住林锦瑟的袖子,轻轻晃了晃,仰头朝她甜笑。
    林锦瑟:“……”
    她的爸爸买好了票,招呼她,她便如小兔子般一蹦一跳地跟在爸爸身后进去了,到门口处还不忘回头朝林锦瑟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林锦瑟:“……”
    “姐姐,去不去呀?”简意时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锦瑟银牙一咬,“去!”哼,你们别小瞧了人!
    坐在过山车上,林锦瑟系好了安全带,就紧紧地抓着扶手,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启动之后,过山车速度慢慢的,并不快,林锦瑟紧张的情绪渐渐松缓下来,她已经完全记不得过山车到底是什么样子了,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那会儿怎么会痛哭流涕的。
    可没多久,过山车升到了顶端,一下子飞快地从高处俯冲下来。
    林锦瑟感觉脸被风吹得生疼,耳膜都要破了似的,情不自禁地就失声尖叫起来。
    这时旁边的简意时伸过手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林锦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往他身上靠,紧闭着眼,控制不住地发出尖叫声。
    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林锦瑟脸孔雪白,头晕目眩,腿都是软的,几乎是被简意时紧搂着抱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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