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踱步到她的面前,伸手扶她:“不必多礼,起来回话。你既在场,那落水整个经过,你是否亲眼所见?”
对上皇后温和的笑容,刚进宫的林才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头刚摇了一下,她忽然感觉到不远处两道凌厉的视线投过来,看清是太后和淑妃时,她哆嗦了一下,连忙不敢再动。
然而她不敢动,胳膊上皇后扶她的力度却不容她忽视。她整个身子硬是被皇后扶了起来,抬起头来,面前是皇后温和的笑脸:“皇上面前,你可要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否则就是欺君了。”
林才人腿都软了,哆嗦着开了口:“落水之处有假山,妾听见响动过去瞧时,人已经落入水中。”
贾筱筱这才放下心来,不禁觉得自己紧张太过:林才人这会儿才入宫,还没有后头那些能耐呢。
皇后拍了拍林才人的肩膀,似是安慰着她,然后转过头来:“淑妃妹妹,皇上亲口言明贾婕妤救驾有功,林才人也并未‘亲眼’所见落水经过,这事儿又没发生在宸时宫,你方才所说贾婕妤让皇上落水之语,从何而来?”
淑妃一时语塞。
太后插了话:“身为妃嫔,伺候皇帝为分内之事。若未能做好此事,自是有错!贾婕妤,事发时你是否在场,从实说来!”
贾筱筱眼见着“贾婕妤”缓缓起身,心不自觉地咚咚跳了起来:真是那位吗?
“妾确在现场。“贾婕妤”的目光直视向前方,正正好是对上贾筱筱的方向。贾筱筱只觉得眼光一闪,“贾婕妤”就垂下头去:“只是,此番落水,乃是人为!”
贾筱筱一怔,就见旁边太后一拍扶手,厉声道:“何人所为?”
“回太后,刺客……”“贾婕妤”刚说出两个字,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一片惊呼中,贾筱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身形故意晃了一晃,特意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旁边的沈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贾筱筱。
贾筱筱“虚弱”地推开了沈福的手,摇晃着冲着身边的太后匆匆一揖礼,“母后,朕还有些事要问贾婕妤,太医都在乾元殿,就先带她回乾元殿了。今日之事,暂交由皇后查。儿臣告退。”
面对着如此“虚弱”的皇帝和已经“晕倒”的贾婕妤,太后还能说什么,只能同意了。
于是,贾筱筱就在沈福的搀扶下快速地出了宸时宫,带着后头特许的“贾婕妤”所乘的小轿,匆匆回了乾元殿。
刚到乾元殿,“贾婕妤”一被伺候着躺下,贾筱筱立刻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
门被关上后,贾筱筱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到一抹冰凉贴到了自己的脖颈边。她不由地浑身一震,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身子一点儿也不敢动,只敢微微转动眼珠子看向身斜后方的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方才还软绵绵躺在榻上的“贾婕妤”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她的身后,正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声音低沉而带着隐隐的迫力:“你是谁?”
听了“贾婕妤”这话,贾筱筱顿时来了气。今天先是落了水,然后醒来后莫名其妙变成皇帝不说,不顾自己还难受着,就想着先去解救“贾婕妤”,结果呢,救了的人反倒要杀自己!这都是什么事儿!贾筱筱横起了脖子:“你问我,我还要问你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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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是谁呢!”
这句话一出,贾筱筱心里忽然一松。仿佛是冬天凝结的冰上被凿开了一个洞,她这几天封存在心底的害怕、委屈、后怕等种种情绪都找到了宣泄口,汩汩地往外流着。
反正他都听见了,自己也就不再找借口掩饰了,贾筱筱嘴微微撅了起来,微昂起头横起脖子,一对上墙边高高挂起的灯,眼睛酸涩起来,两行清泪顿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不准哭!不准做这种女儿气的事情!”握着她胳膊的力道忽然加大,紧贴着她脖子的冰凉往里挪了一点儿,明明是清丽的女声,此刻却是带着不怒自威的魄力。
本来就难受,听见这句话,贾筱筱心里越发不爽了。自己好端端地在路上走着,谁知道怎么莫名其妙跑到这个书里。还是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就跟拥有最高权力的人正面交锋!结果落得了什么好?谁爱做这个皇帝谁就做去,她不干了!她一脸正气:“自古哪里有东郭先生得了好报的。你要杀就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贾筱筱觉得自己胳膊上那股力道忽然大到仿佛要把胳膊拧断一样,索性闭上了眼睛。然而等了半天,却忽然觉得脖子上一空,几乎是同时,钳住她的手也陡然松开了。
贾筱筱睁开眼睛,快速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怎么,不杀我了?不担心我是要害你的人了?”
“我可不是蛇,没有反咬东郭先生一口的喜好。你若不是她,不会特意跑一趟宸时宫。”“贾婕妤”嫌弃地看了一眼贾筱筱,将自己衣服上别着的手帕往她怀里一扔,“把你的眼泪鼻涕给擦干净了。”
说完话,“贾婕妤”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转身就准备去旁边的暖阁净手。孰料,她刚一转身,就感觉到自己胳膊一紧,一抹冰凉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中。“贾婕妤”动作立刻顿住,眼中冰冷:“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