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婕妤”看着贾筱筱握着的剑柄上晃动的明黄剑穗,眼中墨色翻滚:她居然敢将墙上悬着的尚方宝剑取下来这样架在自己脖子上!莫非,自己猜错了?
“贾婕妤”按捺下心理的思绪,沉着脸看向她:“贾婕妤,你可知后果?”
长剑的寒光映得贾筱筱一张脸正气凛然:“为了江山社稷,我不得不小心。”
“贾婕妤”鼻翼微微翕张着,凝视了她片刻,眸中墨色微凛:“大荣皇帝甄承祐!”
贾筱筱丝毫不吃惊,只是略点了下头:“还有呢?”
甄承祐面沉如水地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筱筱严肃地看向他:“那只是你一人之言,需得有证。”
荒唐,朕就是皇上,还需如何证明。还是说,这位贾婕妤得了谁的授意?甄承祐眸色微沉,强压下怒气:“方才朕可没让你证明。”
“你怎么做是你的事。现在,是我问你。”贾筱筱丝毫不退缩,满是严肃:“一个婕妤身份有限,当皇帝就不同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原来她都知道。甄承祐眼中直接起了杀意,刚要动作,在看到面前的那张脸时,心中一凛:不能乱,此时“皇帝”不能出事。他强压下酸意,思索起了自己从来没有思索过的这个问题。
贾筱筱等了半晌,手都有点儿酸了,忽然听见面前人的声音:“御案旁边的紫檀柜子,从左往右第三个,从下到上第二个抽屉,有一把小金锁,上面錾刻的卷草纹。”
贾筱筱拽着他去了柜子边,打开那个抽屉后看到了那把小金锁。然而她只是看了一眼,又把抽屉给放了回去:“还有呢?”
甄承祐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还有?”
“当然了。这事只能证明你对于这房间比较熟,进出这里的人,又不止你一个!”贾筱筱还特意在一个上加重了语气。
这可是朕的寝宫,除了朕就只有太监宫女进来过,妃嫔都不能进。她居然怀疑自己是太监宫女不成?这女的究竟是谁的人,想干什么?甄承祐只觉得额角一突:“那还要怎么证明?”
“这是你要考虑的事情。”贾筱筱拉着他到了桌边,靠着桌沿,顺手拈了一颗蜜饯梅子,顺手递给他,“吃一颗慢慢想?”
居然还吃上东西了。如果这会儿他能够换回自己的身体,绝对把这个女人砍了。甄承祐长呼吸了两口气,才把自己喷涌而出的愤怒给压了下去。他闭着眼思索了半天,睁开了眼,只是扫了贾筱筱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声音却不似方才那么大了:“在肚脐下面约三寸的地方,有一颗红痣。”
肚脐下面约三寸的地方?贾筱筱低头看了一眼,嗓子眼儿忽然一噎,整个人剧烈地咳了起来:她还吃着梅子呢,这人怎么这样啊!她还想着他要找出什么圣旨或者亮一手字什么的?怎么突然玩这么大?
“不确认一下吗?”甄承祐感觉脖子处的冰冷随着她的咳嗽而一摇一晃的,皱起眉催促道。
贾筱筱好不容易将那枚梅子给咽了下去,还在庆幸没有核,听见甄承祐这话,脸上一热,转了半个身子背过身去。
一时间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了衣物摩擦的细细簌簌声。一盏茶功夫后,贾筱筱脸色微红地松开了他,她又福下身子行了个宫礼:“拜见皇上。依礼本该向皇上行礼山呼万岁的,只是这隔墙有耳,为免节外生枝,就以此代了。一切为了大荣着想,请皇上不要怪罪。”
若是朕要细究起来,方才把你凌迟个十遍八遍的都不算什么。只是现下不敢动你罢了。甄承祐揉着自己的手腕,淡淡地应了声,走到窗前的其中一张鸡翅木椅子边,坐了下来:“起来吧,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不必多礼了。”
甄承祐话音刚落,贾筱筱就立刻站直了身体:“多谢皇上。”
这会儿倒是能屈能伸了。真想砍了她。甄承祐看到面前的那张脸,又强压下满腹怒气,指了下旁边的椅子:“你坐下,将落水后的事详细说来,一点儿也不许漏。”
贾筱筱也知道这个是正事,坐了下来就低声给甄承祐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说起来,其实两个人醒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时辰,发生的事情也有限。当听到贾筱筱去找太后的时候,甄承祐看了她一眼。贾筱筱莫名其妙,嘴上却着重点了一下自己是在半路上碰到了赶过来的太后:“接下来就到了宸时宫。后头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马上来寻朕,还知道去搬太后,也不算是太傻。”甄承祐听完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也只有这一件事做得差强人意,其他都……”说着他住了口。
还不是怕你那天下你最大的狗脾气,根本不会对任何人低头,哪怕是“皇上”过去。居然还嫌弃自己。贾筱筱心中腹诽了一番,还是有些不服气:“我方才哪里做得不好了?”
“不说这个了,先说正事。”甄承祐挥了挥手。
贾筱筱眨了眨眼睛:“皇上,当下最紧要的事,是把身体换回来。”
甄承祐用一副朕当然知道还用你说的表情看了她一眼:“这事自然重要,但除此之外,还有些事也必须要马上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