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笑的结婚证照片分享是他回国后的第一条动态,照片里大红的背景下两人都穿了白色的衬衣,钱森一贯散漫的桃花眼里噙着点称心的笑,周笑在旁边笑得很甜,圆滚滚的眼睛略微弯成了月牙形,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特别好看。
刚发出没多久底下就有人评论,钱森散散地回了两条之后便把手机收进了口袋。
旁边的崽崽跟钱书礼那猫一样爱睡懒觉,刚才还拿不算尖利的牙齿咬着钱森的上衣下摆,眼下便卧在柔软的地毯上打盹,纯白的一团毛绒微微耸动,像是因风而颤动的蒲公英团——但崽崽看起来小小的,实际上被周笑养得沉甸甸一团,台风都不一定吹得动她。
钱森撸了会崽崽,正打算起身去厨房找周笑,周笑搁在茶几上的手机便开始发出清脆的铃声。他捞起手机要往厨房走,瞥见来电人的时候下意识皱了皱眉,脚步也跟着停了。
赵世桐打来的电话,而周笑在给他做板栗炖鸡。
场景颇有些似曾相识了,钱森恍惚间像是回到周笑匆匆离开后,他从琴房走出,只看到桌子上一张白色便条的那时候。他攥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手机壳上的装饰物隔得他手有些疼。
周笑和他领了证,会搂着他的腰印下一个吻,可林洙、赵世桐与周笑间的关系,他好像取代不了也融入不进去。
就像此刻,他无比担心赵世桐一个电话就能把周笑叫走。
仿佛怀揣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钱森捏着手机轻手轻脚走到琴房里,替周笑接了电话。
下午5点的A市,落日的余晖从窗户溜进来,铺了一地霞光万丈,钱森盯着沐浴着光辉的钢琴,听赵世桐的声音传进来。
“笑笑,小洙她好像又生我气了,但我真不知道我做了点什么,你能帮我……”
赵世桐还没把自己的诉求说完,钱森就沉声打断了他,“她在做饭,你们两夫妻的事怎么总要笑笑掺和?”
周笑和他们相熟太久了,劝过的架数不胜数,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周笑也是有自己生活的人,她也不是总高兴去劝架的。
赵世桐听到钱森颇有些不悦的声线愣了愣,讪讪地反应过来的确有些叨扰,他刚要说话,钱森就微蹙着眉开口了:“我坦白跟你说了,我非常不高兴你跟林洙一闹矛盾就找周笑,且不谈论这种行为有多荒诞与不负责,关键是你这种做法,让我很忌惮。”
饶是周笑说喜欢他,他还是忌惮。
那边沉默了一会,赵世桐终于开口:“对不起,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但笑笑真的很喜欢你,钱森你不必想那么多。”
钱森简单“嗯”了声,挂了电话回客厅,若有所思地盯着还在打盹的崽崽,伸手轻轻摸着崽崽的小脑袋,喃喃着:“崽崽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妈妈?”
崽崽当然不会回答他,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抖了抖自己的小脑袋,“喵”地叫了声。
钱森还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周笑——那是她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多说不了什么。
他走进厨房的时候,看见周笑正踮着脚从上方柜子里够东西,抬手的时候露出一节白嫩的腰肢,纤细瘦弱,上面还隐隐带着他的指痕。
周笑皮肤太嫩,晚上他扣着周笑的腰明明感觉也没怎么使力,她就娇声抽噎着喊疼、让他轻点。钱森抱着软绵绵的周笑去洗澡的时候,就看到她滑嫩的皮肤上全是他的指痕。
到现在也没完全消下去。
“是要这个吗?”
钱森走到周笑身后,长臂一伸轻松把一个陶瓷罐拿了下来,给她放在了桌子上。
身高被碾压的周笑点了点头,侧过头去看钱森的眼神多少带了点幽怨。
钱森散散地笑了笑,看着周笑清洗着陶瓷罐,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开口:“刚赵世桐打电话过来,他们俩又吵架,想让你过去劝个架。”
他语气很平静,又带着点紧张地期待周笑的回答。
周笑把炒好的鸡块与板栗装到陶瓷罐里,倒入调味料与鸡汤,一边侧过头去看钱森的神色——一贯散漫的他脸上带了点隐隐的紧张。
她明白他的担心。
“他们俩怎么跟小孩似的,”周笑手上动作没停,大火煮开后,盖上盖子转小火煮制,轻笑着,“你跟他说自己解决去,我得哄你哪有时间哄他们。”
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落地的瞬间化成绵软的猫爪子,一下一下轻柔地挠着钱森的心。
他的角度看过去周笑白皙的脖颈全然暴露在他的视野里,钱森低头轻咬了口,“嗯,你得哄我。”
周笑后颈细密的一疼,转过头看他,“你也跟小孩似的,还咬我。”
钱森笑了笑,热气扑在她细嫩的天鹅颈上,想起沈溪那个中年少女爱看的小说情节,低低地开口:“我在标记你。”
“笑笑,我们早点办婚礼吧。”他又这么说。
婚礼的规模不大,只邀请了熟悉的亲戚与朋友,钱森把外婆从周村接到A市来。外婆来的时候特定戴上了钱森之前送给她的玉镯子,当时不屑一顾的老太太如今一边把玩着手上的镯子一边跟钱森叨叨。
婚纱是沈溪特意拜托阔别设计多年的朋友为周笑量身定做的,剪裁完美的婚纱衬得周笑又美又仙。本来以为到老都等不到儿子结婚的著名舞蹈家,看着漂亮又乖巧的周笑成了自己儿媳妇,一激动都要在婚礼上献舞一曲,还是被钱疏也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