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佳好像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贬义词用在五条悟身上:“一个傲慢自大而又愚蠢冲动同时还贪婪任性、蛮横无礼的可怜虫。”
说罢,他换了一张小王,介绍道,“这是您,一只卑微胆怯的流浪狗。”
夏油杰被这种差别对待搞得有些想笑,跟一个疯子没什么好计较的,他想。
费佳将所有黑皇后扑克牌收起来,把两张鬼牌摆在桌子上,拿起一只录音笔,放在它们中间,按下播放键。
少女惊慌失措的哭喊响彻在房间。
“可恶的家伙,混蛋、变态、你、你走开!”
她无助极了,不知道在向谁祈求,“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夏油杰蹭地站起来,温润的眉眼遍布戾气,他将桌子一脚踹翻,“你、做、了、什么。”
放在齐木千花那边的咒灵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但夏油杰知道这个录音绝对不是伪造的。
她这样惊慌的、惹人怜爱的语气,没有任何数据可以模仿。
即使知道眼前的青年每一句话里都藏着陷阱,夏油杰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愤怒和慌张。
她哭成这样,当时该有多么绝望?
所幸他还记得不能触碰眼前的青年,于是夏油杰抬起手指,召回自己的咒灵。
费佳面露失望,“看来我的妻子对您而言并没有多么重要啊。”
他笑道,“如果是那只银龙的话,现在已经失去理智掐断我的脖子了吧?”
几只咒灵折断了他的手腕,费佳咳嗽几声,倒在地上吐出血来。
他精致的脸上满是笑意,“就这样?只敢用咒灵揍我吗?自己来啊,您在恐惧什么,死亡吗?那只不过是人类必经的过程而已。”
“哈。”夏油杰让咒灵狠狠踹上费佳的肚子,“不管用什么,你会痛不就好了。”
夏油杰踩在一只飞行咒灵的背上,他要回去,要见到她。
他早该明白的,珍贵的宝物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才足够安心。
费佳捂着肚子,吃痛地皱起眉,“强大的力量往往伴随着粗野和蛮横。”
勇者对此表示附和,白发蓝眸的男人显然已经在无穷无尽的轮回中失去了理智,开始试图徒手撕碎精灵球。
勇者不得不提前与之战斗:[最野蛮的这个要发疯了。]
费佳神色稍微正经了些,[那我白白挨打了啊。]
正在横滨敲键盘的青年闻言面露思索,[亡羊补牢的话,我们可以拿你的伤口做些什么?]
白色的丝带凭空而现,一头缠绕在他细瘦的手腕上,另一头攀上了一只咒灵的脖子。
飞行于半空中的咒灵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它旋转角度,试图将夏油杰甩下去。
夏油杰失去了和眼前这只咒灵的联系,他皱起眉,掐住它的脖子,“继续飞。”
这只咒灵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屈服于他强大的力量,重新变得乖巧起来。
夏油杰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
东京宵禁的夜晚,每每到了十点,千千万万的灯火会在一瞬间熄灭。
他和咒灵之间的联系就像这些灯火一样,在上一个瞬间,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咒灵将他包围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吗。”夏油杰发出一声轻笑,“背叛的滋味……”
他踩在唯一一只咒灵上,淡青色的袈裟早已染成血色,夏油杰撕碎自己的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还真是麻烦啊。”
15:39,咒术高专。
躺在草地上的少女收到系统提示:[您已使用道具:‘竹川萤的丝带’x1。]
齐木千花皱起眉,不打算再理会这些。
千花只想和悠仁还有惠待在一起,他们才是真的。
她把小兔子举起来放到自己面前,“它叫什么名字呀。”
“脱兔。”
伏黑惠坐在她身边,略长的头发被风吹得往后飘,“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还有很多只。”
“千花喜欢!”
她话音刚落,一大堆兔子从天而降,将她整个淹没。
“真的好多耶。”
少女被埋在兔子堆里不敢动弹,伏黑惠笑道,“你可以起来,不会压痛它们的。”
被毛茸茸的柔软毛发包围是极其治愈的一件事,就像瞬间掉进了软绵绵的、暖乎乎的云朵里。
像悟的爱意一样……
齐木千花的思绪陡然停止。
千花、
果然、
是个疯子。
乱七八糟的记忆,一片片的,像是杂乱的雪花一样飘进她的脑海。
齐木千花捂着脑袋痛叫起来,“哥哥。”
她下意识喊道,“千花好疼。”
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找千花?
凌晨4:00,S县,左胁腹町。
枯坐在书桌前的粉发少年瞳孔微微收束,手指颤动。
[千花。]
她的声音跟电波一样消逝。
齐木楠雄翻开笔记本,在上面写道:第一千八百三十一条时间线,她又在哭,这一次呼唤我的时候语气带着迟疑,这说明她开始怀疑我的存在,需要加快进度。
本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齐木楠雄面色沉静地将它合起来。
只要她还活着。
他会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