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0,东京教。
历经了漫长的战斗,夏油杰咒力耗尽,被密密麻麻的咒灵打得趴倒在地。
虹龙怒吼着站在他的身前。
“虹龙。”
夏油杰昂起头,“回来……”
虹龙将夏油杰卷起来,背着他飞到天上,向涩谷飞去。
它的脖子上还系着白色的丝带,夏油杰没办法将其收回去。
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咒力,他只能看着它被攻击。
那些咒灵像是蚊虫、血蛭般附着在虹龙的身上,它发出痛苦的悲鸣,却依旧向前飞去。
他的虹龙有着最坚硬的外壳、是和他最心意相通的存在。
它知道他想回去,所以它努力在飞。
它努力在飞,然后倒在了路的中途。
一只巨大的龙就这样纸片般飘散,只留下零点半点残秽和一截纯白的丝带,昭示着它曾存在过的痕迹。
那天少女在他胸口说的话言犹在耳。
“我的大个子不见了,我有些难过,我不想哥哥也体会到这种难过。”
那个时候他的回答是:
“我不会难过。”
夏油杰跟着他的虹龙一同坠落,虹龙在消散之前,轻轻蹭了他一下。
夏油杰得到了虹龙献给他的最后一点咒力,这让他承受住了从高空摔在地上的痛苦。
一只咒灵趁此机会咬住他的肩膀疯狂撕扯。
背叛的滋味。
是咸的、苦的。
浓郁的苦涩让人像火山那样沸腾起来。
青年的袈裟已经变得残破不堪,洁白的里衣沾满了鲜血。
他扼住咒灵的喉咙,试着将其搓成丸子。
虹龙给的咒力只有一点,但对于夏油杰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他将咒灵整个吞了进去。
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如同吞咽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那样,夏油杰将面前的咒灵都吃进了肚子里。
横滨的地下室,青年坐上舞台,一道灯光打在他的头顶,将他衬得无比优雅。
青年的黑发垂落,纤细的手指弯曲起来。
悲伤的、包含怜悯的琴音奏起。
外围的咒灵们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又好像收到了什么指令,齐齐消失在了原地。
夏油杰没空理会那些退去的咒灵,刚刚吃下去的咒灵正叫嚣着要钻出他的肚子。
青年跪在地上开始呕吐,他吐出了一截一截、白色的丝带。
然后他倒在地上,倒在刚刚虹龙消散的地上。
他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和他的虹龙一同死去。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一场大雨莫名其妙地降下来,将青年俊秀的面容冲洗干净。
他的眉目温润,迷茫地看着砸在自己脸上的雨水,像是刚刚被雕琢完成的、不谙世事的玉器。
夏油杰从地上爬起来,没有了宽大的袈裟,被淋湿的里衣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躯壳如此单薄,一截腰万分纤细。
琴音开始变得激昂。
夏油杰躺在自己的咒灵上,咒灵带着他向涩谷飞去。
那里还点着灯。
有人在等他。
家庭影院的荧幕上电影正播放到尾声。
电影中,少女和家人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而现实里,承诺要等他回来的少女没了踪影。
五条悟撕碎的照片还在地上,他们一起买的零食整整齐齐地躺在三个座位里,左侧的墙壁被摧毁了。
她不在。
只留下这一盏灯。
和一个他放在这里监视情况的咒灵。
咒灵的一侧,躺着一截白色的丝带。
正在拉大提琴的青年叹了口气,放缓了自己的琴弓。
柔水一般的,母亲怀抱一样温暖的琴音响起。
明明知道这是陷阱,明明知道那个叫费佳的疯子不可能单独留下这只咒灵。
夏油杰还是蹲在了它的面前,将手覆盖上它的脑袋。
他看见少女崩溃地哭泣,看见她哀求旁人带她离开,看见她说讨厌这里。
这就是……
背叛的滋味吗。
琴音停歇。
青年走到电脑前,看着监控笑道,[他真的好像一只流浪狗。]
费佳也在观赏自己的作品,脸上是和青年如出一辙的笑容,[这还远远不够。]
两个费佳都在享受,只有勇者还在挨揍。
他又一次被五条悟拧断脖子,[把监控录像发过来。]
勇者一次性扔了五个精灵球过去,[要有伴奏的那一份。]
第23章 影帝
天空黑了下来。
从山顶往下看, 东京燃着的灯像一簇一簇绽放的花。
齐木千花在虎杖悠仁的怀里睡着了。
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几个咒术师跪在伏黑惠面前。
“伏黑大人!”
伏黑惠不喜欢他们从东京教那里学来的规矩, 厌烦地皱起眉,“怎么了。”
下属们焦急地汇报着信息。
东京地下被一个疯子埋了无穷无尽的炸弹,五条悟莫名其妙消失在池袋,夏油杰的咒灵尽数失控,正在对普通人大开杀戒。
埋下炸弹的是一个名叫费佳的俄国人,自称是神的使徒,他扬言,只有大家在明天中午之前齐心协力地杀掉夏油杰, 他才会将引爆器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