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抬手逗弄着婴儿的双颊。
好半晌,落昭阳见盛暖累了,才让乳娘将孩子抱下去。
盛暖咳了两声,“得亏你来了...否则我今天指不定得如何呢?”
一提起这事,落昭阳心里头难免有些闲气。
用力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还好意思说....沈诗笙说的那些话,你也信...你不知道她素来是最看不惯你的,现下她的日子挨得苦,便见不得你好,想法子来离间你们小夫妻。”
落昭阳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若不是盛暖如今身子还虚着,非得将人拎起来,狠狠教训一顿。
卫已在一旁面上也微恼,“顾如岩不过在朝中刚谋了一份差事,她夫人便这般神气,可见顾家是半点也没把将军府放在眼里!”
盛暖忙说好话,拉着落昭阳的手,“你也没太生气了,我听姝词都说了,你打了一巴掌,替我出气,只是她到底是官眷,你这样....若传出去,名声有损。”
落昭阳不以为然,“她敢!你放一百个心把身子养好,此番是她顾家无理,顾老夫人一向明白的,顾家丢不起这个脸面,自然也不敢到外头胡言乱语。”
正说着话,姝词来禀,“夫人、将军,太子爷了,正在前厅。”
盛暖笑了笑,揶揄她道:“你这次肯定也是私自出宫,你家太子爷看得紧,快些回去。”
落昭阳点了点首,又说了好些注意的事项,转身出去。
盛暖忙让卫已出来送,“快...去送送...”
两人出了屋,落昭阳望着卫已一脸的倦色,“好好看着她...下回我再来,可不想再瞧见这样事情。”
卫已抱拳朝她躬身,“多谢...”
幕泽玺扶着她上了轿子,见她忧心,眉间从方才便一直拧着不放。
他将薄毯盖在她腿上,握住她的小手,“想什么呢?”
落昭阳摆首,思了半晌,方道:“我实在想不明白,顾如岩不刚封个五品文官,这沈诗笙哪来胆,竟敢踩到卫家和盛家头上。”
幕泽玺敛了敛神,“这顾如岩平时办事却有张狂之势,但也绝不敢一下子惹了两家人。”
两人正思索着,骤然,轿外传来马夫急急的勒马声,“吁…吁…”
马儿受惊,前蹄一翻,这轿子摇摇晃晃。
幕泽玺一把揽住她,护在怀里。
丁茂大声,“谁!”
一柄小刀射到了轿身上,连带着一封信。
丁茂已经快步追了上去。
幕泽玺搂住她,“你在这里面等着我。”
落昭阳神色幽幽,急急点头。
丁勇拔下小刀将信奉上,幕泽玺眼眸一沉,低道:“留一半的人去追,其余的人随我回宫...”
清苑内,幕泽玺敞开了信,看了一会,面上冷凝,手上隐隐有青筋直冒,抬手一扬,桌上的茶盏被击落,摔了个粉碎。
落昭阳捧着糕点进屋,抬眸瞧见他面色冷冽,眉心拢得生紧。
他一向半点情绪都不外显,此番竟气得摔了茶盏。
她忙走近,“都退下去...”
清婉颔首,将屋内的人叫走,“到底发生什么事?”
幕泽玺下颌紧绷,抬眸按了按自个眉心,将手上的信递过来。
落昭阳接过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这...”
这信里将皇后和严俨的私情述得清清楚楚,有依有据。
比她原先偷听的版本更加离谱。
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皇后乃至太子都将遭人议论,若只是议论,也就罢了,可若是陛下真的追查起来,事关皇家血脉,万一对幕泽玺的身世有所怀疑,那整个幕家怕是翻不了身。
落昭阳忙抬手点了灯,将信置于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太子爷...这事是真的...”
幕泽玺眼眸一暗,低道:“私情确实是真的....”
落昭阳诧然,“你知道?”
“严俨回来后,母后见了他几回,我有意查过...此事虽滴水不漏,但我也生疑了。”
他面色恢复,平静如水。
落昭阳忽地低道:“这事能是谁干的...”
“当街便能让人投信,明摆是在威胁我们...”
幕泽玺点首,“这件事必须得压下...”
落昭阳心惊,思考了一会,心中有了些怀疑,“该不会是沈诗笙?”
她敛神,“若我没记错,沈家同严家确是有些关系。”
若此事真的是沈家所为,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幕泽玺语气淡然,“父皇新宠菡美人便是沈家送进宫的...”
丁茂回了东宫,在屋外道:“太子爷...”
落昭阳忙让他进屋。
“我们一行追出去老远,在沈家门前便看不见人了,”丁茂如实禀告。
落昭阳面上一急,早知今日不该如此心急赏了沈诗笙一巴掌。
幕泽玺冷哼一声,一掌拍向桌子,“近来沈家一直有心谋划朝中几个要紧的官位,却屡次被我拦下,这番是在告诉我,若我不给...便要将此事捅出去。”
要人送信威胁也不难,为何偏偏当街,人追至沈府便没了踪迹,更是在宣告这事就是沈家所为,若太子爷不乖乖任他们拿捏,这太子爷也就不必做了。
“丁茂...你先退下,我同太子爷有事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