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夫人和沈诗笙正在花厅上吃茶。
沈诗笙捧着帕子笑着,“盛暖便是平日里惯会舞刀弄剑,这会子生孩子才会难产的。”
落昭阳不顾阻拦,闯上了花厅,她双眸清冷,有礼地朝卫老夫人微屈膝。
盛老夫人忙笑着,将她扶起身,“良娣客气了,如今良娣的身份可不能给臣妇行礼。”
落昭阳客气,“我同盛暖是手帕交,打小的交情,您是她婆母,便是我的长辈...行礼自是应该的。”
一旁的沈诗笙面色微沉,面上颇为不爽地屈膝朝落昭阳行了礼。
落昭阳笑了笑,转眸看向沈诗笙,眼眸微冷,“顾侯夫人一院子的小妾不想法子怎么打发,还有空来将军府喝茶,真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盛夫人已经平安产子,就不劳侯夫人忧心了。”
一旁的卫老夫人一听,面色微熹,顾不得其他,“已经生了,这下人也忒不懂事了,都不晓得来传话。”
落昭阳颔首笑道:“恭喜老夫人,快些去看看孩子吧...我同沈夫人也是故交了,正想同她说些话。”
卫老夫人得了孙女,还是欢喜的,身边的婢女扶着她下去。
沈诗笙见瞧不着热闹了,面色青青,捏起一个笑,“既盛暖已经平安,我也就放心了,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诗笙正欲离开,落昭阳一把拽住她的手,笑容渗人,“沈夫人怎么这会便要走了,我有些话还未同夫人说呢...”
沈诗笙脸上微僵,她勉强笑了笑,“我同良娣能有什么话...”
落昭阳面色淡淡,下一秒,“啪”...落昭阳一巴掌落在沈诗笙面上。
沈诗笙脸上立即浮起了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她捂着自己的脸,面上一片不可置信,睁着一双眸子大大瞪着落昭阳,“你...”
落昭阳吹了吹自己掌心,缓步坐在厅上的宽椅上。
沈诗笙身边的丫鬟扶住她的身子,黑着一张脸道:“良娣为何动手打人。”
落昭阳轻笑一声,利眸瞥向沈诗笙,风轻云淡道:“我为什么打人....沈夫人不知吗?”
“盛暖为何会早产生子...沈夫人不知吗?”
“天刚刚亮,沈夫人一早便亲自来探听消息,肚子又是安的什么心,沈夫人不知吗?”
她这一连三问,把沈诗笙往虎口上逼。
沈诗笙咬了咬唇,面上是瓷白如雪,她压制住心中的气恼,落昭阳如今是太子爷心尖上的人,若将她惹恼了,只怕顾家、沈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良娣恐有所误会了....”
落昭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是不是误会了...沈夫人难道不心知肚明吗?”
落昭阳面上冷冷,抬手叠着自己手上的那方帕子,“沈夫人...如今你也侯爵夫人了,您家顾侯苦读怎么些年,前些日子方才考中,顾家这些前局势早就大不如前了,你若安安分分的当你的侯夫人,自然有你的好日子。”
“如若不然...”她忽地颔首,眼眸狠戾逼人。
“我自会让你晓得后果,得亏今个盛暖平安无事,否则我必定让你....陪葬!”
沈诗笙双眸睁着,吓得有些站不稳,她身后的丫鬟一直扶着她的腰身。
落昭阳摆了摆手,“姝词...送客!”
姝词脸上得意,冲沈诗笙做了请的姿势。
沈诗笙未行礼,甩了袖出门。
正巧遇上刚回来的卫老夫人。
卫老夫人见着沈诗笙鬓发纷乱,面上隐有红痕,诧然进厅,“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落昭阳嚷得口干舌燥,正想喝口茶。
见卫老夫人进屋,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我打了一巴掌...”
卫老夫人面上骇然,这落昭阳虽得太子宠爱,可掌掴侯府夫人,这传出去也是要让人诟病的。
落昭阳起身揽过卫老夫人的手,“暖儿为什么会突然难产,夫人想必也听说了些话,这沈夫人这番而来,就是没安好心,夫人还要听了她去,那才真是弄得家宅不宁。”
方才落昭阳早就让盛暖房里的几个丫头,借机嚼了舌根,卫老夫人大抵也知道了几分。
“良娣此话确实不假,可到底卫家和侯府还有些交情在。”
落昭阳叹了一息,“夫人...什么交情不交情,那都虚的,这沈诗笙惯会撺掇这些事,她与顾侯那些小妾的事,满奉京谁人不知,这样蛇蝎心肠之人断断莫要再来往了。”
见卫老夫人面上仍作迟疑,落昭阳冷笑了一声,松开卫老夫人的手,“这盛家的姑娘嫁到卫府竟被一个旁人使计,吃了这样苦,卫老夫人也是清楚盛将军的脾性的。”
盛家要说多显赫富贵确实没有,可盛将军的功名也是实打实挣出来的,颇受文官的追捧。
卫老夫人这才点了点头,“良娣说得是...”
嬷嬷跑进了花厅,面上虽焦急,也带着笑意,“良娣....我家夫人醒了,说想见良娣。”
落昭阳挑了挑笑,忙不迭地奔向盛暖的屋里头去。
盛暖累极了,刚醒来,面色还是惨白。
卫已守在她身侧,“暖儿...我们以后不生孩子了,好不好?”
盛暖原本苦着的一张脸顿时笑了笑。
落昭阳也在她身旁守着,用帕子替她擦了擦额间,“都好了...你闺女白白净净的,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不是盼着要生个闺女,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