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玩了几局,有晏晏参与都很快结束,左棻终于赢了一回。
“渔竹,听说你才学这个没多久,怎么这么厉害?”
晏晏伸了个懒腰,很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诀窍:“无他,唯争先耳。”
……
作者有话要说: 这话是李清照说的。我发现我有个怪癖,比如今天,饭后回来,路上想到一个好创意,然后心情激动,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以前也有过,真是奇怪。
☆、他
她在小院深处,解下头发,柔柔的披散下来,圆润的小脸看上去又多了几分风韵,脸颊渐渐失去了可爱的婴儿肥,少女对着铜镜挤眉弄眼,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子娇俏的味道。
这个被时间善待的女孩儿没有经历过过多磨难,哪怕失所怙恃,一直都有爱着他的人,因为她也这样爱着自己。
晏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觉得该洗一洗了,冬天里整个人都惫懒得很,几天没好好打理自己。外边烧水的小丫头在那儿昏昏欲睡,温暖的炉火熏烤着这个冬日的早晨,灰蒙蒙的天空比往日低垂了几分。
“立夏,立夏。”她唤了两声,小丫鬟应了一声,提着水进来了。
伸手在木盆里探探,小姑娘一下缩回来,拿起木瓢在里面搅和。晏晏看着水瓢,无端端想起远在南边的故土,门外挂着一个瓠瓜瓢,下面是一口水缸,没回外公劳作回来,沾着泥的手在里面洗净,屋中婆婆倒了一小碗酒浆等着。
不久前有信来,晏晏已经反复看了几回,她甚至能分出来哪里是婆婆的话。谢客和她一起回了信,不知道到家里没有,这时候发觉还有很多话没写尽,想说的太多了。
冬天过了,小晏晏就十八了。可这冬天,还很长呢。
谢客进来时,晏晏看不见他,她埋着头,立夏舀了水轻轻倒下去,温汤濡湿长发,她脱了厚厚的外裳,里面是月白色的小衣。
立夏看到男主人进来,没有见怪,只是手抖了抖。泡过木槿的水还是有点烫,这么一来,晏晏便轻呼了一声,晃晃头,吚吚呜呜地不知说什么。
谢客看着发笑,顺手接过立夏手中的瓢,小丫头不敢抵牾,乖乖起身在一边拿着巾栉候着。
晏晏伸出手托着自己的头发,水温正好,他动作轻柔,看她的样子,干脆伸手去帮忙揉她小小的脑袋。女孩儿白净的脖颈沾了不少沫子,他细心地帮她冲洗去。之后换上第二盆水,又仔细沐发,直到用完所有的水。
小姑娘发觉那只手有些不对,闭着眼也不去想太多。谢客接过手巾给她擦头发。迷迷糊糊的晏晏这时才发现给她洗头的不是小丫头,扬起头来,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脑后,小脸被水雾浸润得红红的,瞪大了眼看着他。
她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突然打了个喷嚏。
谢客笑起来,忙叫立夏拿来衣服。小姑娘羞红着脸,穿好衣服,还是哆哆嗦嗦的,和只小鹌鹑一样缩着头。
“晏晏……”
“你……”
谢客又笑起来,那种没笑出声,却很舒心的笑容。晏晏不和他说话,去炉边坐下,还是觉得冷。
谢客把脱下来的白裘给她,小姑娘披着宽大的冬裘,愈发显得娇小。她低着头,不说话。
谢客真没想太多,时人将奉巾栉称作人妇的礼仪,他反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是在自家屋中。面对晏晏这小姑娘,尤其是她乖巧听话的时候,他就更想把她当自己豢养的小狸奴一样宠溺了。
“昨晚睡那么早?”
“坐着又没什么可做。”
这倒也是,他颔首表示的确如此,娱乐匮乏,冬寒夜长。除了早睡,别无可做,就连自己冬日的夜里看书,同样不能坚持很久。
“昨天玩得怎么样?”
晏晏伸手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还好啊,我觉得左家姐姐人很不错,她说过两日找我玩呢。”
“正好我要去左太冲家中一次,改日我们一起过去拜访。”
“你呢?”
“什么?”谢客反应过来,“你说昨日的诏对讲经啊,和我关系不大,不过昨天倒是发生有了一件不算小的事,光禄勋匡衡应该要做御史大夫了。嗯,他算是我另一个师兄,之前和我一起受业,念书很刻苦……比我厉害。”
他只是简单提了一句,晏晏并不关心这些。
接下来问到林小姐,晏晏颇为开心地说自己如何赢了她,不知为什么,晏晏没有说之前林小姐那首诗。
“晏晏,你似对这方面很有天分,连我都觉得很厉害吗,无怪林小姐他们都比不上你。你自己有发觉么?”
“哪方面?打马”
“不,术算。”
“哈啊?”晏晏托着腮,想要表现出惊讶的模样,可她懒懒的模样没有诚意。
“你之前有学过么?”
晏晏摇头,“如果你哪天有了很多钱,我倒可以为你做个家宰。”
这句话很有意思,谢客眼睛里蓄着笑意,没想到晏晏还会说这种其来有自的玩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