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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落眨眨眼,心里忍不住嘀咕:真是活久见。
    趁她们没发现自己,云落一溜烟跑回了家里,客厅里罗美芳打包了足足四个行李包。
    娘,你这是给我带走的?!
    罗美芳头也没抬,手里拿着东西走来走去,没注意到云落的异样:可不是咋地?看样子还得再收一袋。
    云落:
    ☆、86.新兵训练营
    第二天一大早在父女俩的劝说下, 罗美芳勉强同意减掉一半行李,不过最终还是收了两大袋。
    送行这天,天公也不作美, 天阴沉沉的, 似乎随时会下雨, 接兵的大卡车停在县武装部, 周围站满了送别自家孩子的家属, 啜泣声断断续续响起。
    罗美芳看着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儿,拉着她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掉,小叶子瘪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情此景, 云落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安慰母亲, 又摸摸弟弟圆圆的脑袋,最后看向父亲,云建业抿着嘴不说话,眼底微微的水光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上车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俞少白, 明媚的眼眸中浮起一层淡淡的薄雾, 看着越来越远的卡车,一直倔强没掉泪的云叶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云建业深深吸了口气, 抬头望着天。
    俞少白的脸上似乎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双雾水朦胧的眼眸,直到卡车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送行的家属逐渐散去,再多的泪终究在烈日下蒸发殆尽, 车上的哭泣声此起彼伏,毕竟都是些第一次离家的少年少女,现在不如将来通讯那样发达,一封信十天半个月才到,电话就不是随时可以打的。
    大卡车将这群懵懂朝气的孩子们送到火车站后,又是一阵哭泣响起,前来接新兵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连长,他虎着脸瓮声瓮气道:一整车父老乡亲看着呢,哭什么哭,哭了一路了还不够?
    张连长,我第一次离开爹娘,难过嘛!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噘着嘴,委屈巴巴地开口道。
    她的话瞬间引来了大片符合,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哭泣的理由,没想到张连长脸更黑了,他往隔壁车厢看了一眼,惹着怒意压低声音训斥:在座的大多数父母都是军人,部队什么作风想必你们也多少了解,多的我就不说了,再没完没了哭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也不理会他们,转身便出了这节车厢,这番话果然很有效果,哭泣声减少,只余几声压抑的抽泣声,有那忿忿不平的少年男女凑在一起,低声讨伐冷石心肠的张连长。
    呜呜呜的鸣笛声响起,火车向着大西北呼啸前行,路途的新鲜景色很快吸引了这些从没出过门的少年少女们,他们兴奋地讨论着车外的风景。
    云落没有参与对面女孩的讨论,静静地望着车窗外,这一刻除了对家人的不舍,她心中还升起了一抹思念。
    一路上她也结实了几个新同伴,尤其是男孩们总是有意无意地朝她望来,不过现在风气保守,又有张连长在,也没有人敢上前来搭讪。
    张连长把一切看在眼中,皱着眉头看了几眼云落,心中很是不喜,即便众人同样都穿着新发的军装,云落在这一群少年少女当中也依旧十分打眼。
    这二十来个人中,很容易分辨出哪些是农村子女,面色或蜡黄或黝黑的就是,而那些脸色正常的大多是大院出来的。
    而云落白白净净脸色红润,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家里娇养出来的孩子,这个年代穷才是光荣的,因此张连长对她很是不喜,心中暗暗打算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训练她,让她感受红色教育,学会吃苦耐劳的作风。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云落,尚不知自己已经被刚正不阿的张连长盯上,并决定新兵训练三个月里,让教官好好关照她。
    仅仅一天后,众人就对窗外的景色没了新鲜感,都东倒西歪的打瞌睡,这趟火车坐得云落感觉自己浑身散了架时,总算到达目的地。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放眼望去一片荒芜,仅有的些许绿植也显得灰扑扑的毫无活力,周围有大片的麦田和稀少的农家,袅袅的炊烟从屋顶徐徐升起。
    跟随众人上了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虽然精神很是疲惫,云落依旧望着地平线上火红的落日,心中充满了愁绪,母亲现在在做晚饭了吧?
    天色彻底黑下来时,总算到了新兵训练营,云落与一同来的五个女孩分在了一个宿舍,心中愁绪万千,天将将亮时她才眯了会儿。
    清晨六点半便被起床号惊醒,不给他们任何调整的时间,新兵训练便正式开始,第一天就晕了两个人,第二天一半女孩都哭了鼻子
    云落更是有苦说不出,教官对她格外严格,每天一回宿舍洗了漱到头就睡,心中的愁绪和不舍便这样渐渐淡去,全力以赴地应对训练。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这群脸上依旧稚气未脱的少年少女,此刻已有了一丝军人的风骨,一个二个被晒得黝黑发亮,云落也不例外。
    今天一大早,他们这一批新兵被集中到训练场,此时来了几个各连队的连长,都是来接分配给他们的新兵。
    云落被分配到了通讯连,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军官拦住了通讯连连长,笑呵呵道:谭连长,这小姑娘我看着很适合我们文工团,能不能割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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