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下乡当知青吧,部队太辛苦, 不适合女孩子, 安逸的在学校念书多好啊!爱女心切的罗美芳忍不住嘀咕,作为军嫂她深知部队的苦, 实在不愿女儿走上一条和丈夫一样的路。
俞少白点头笑道:云婶儿说的也有道理,参军的话会辛苦枯燥些,你能忍受么?
妻子的话让云建业再次吹胡子瞪眼:辛苦怎么了?当兵有什么不好的,你那是资本主义思想作祟, 要不得!我看就当兵最好!
眼看夫妻二人又要吵起来,俞乐吟适时的站出来做和事佬,三言两语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笑吟吟地看着自家儿子。
云叔说的同样有道理,参军两三年,以你那聪明的小脑袋,被组织上推荐上军校那是妥妥的,阿落你想选哪条路?
俞少白话音一落,众人齐刷刷看向事件的主角,面对长辈们期待的目光和俞少白鼓励的目光,云落微微一笑,心中已有决定。
女儿的决定让罗美芳气得好几天没给丈夫好脸色,责怪他带歪了云落,云建业也不跟妻子争,每天都乐呵呵的。
参军是云落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上辈子一直在学校读书,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这辈子及其幸运有了一副好体魄,辛苦不怕,正是她想要的。
况且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水分大,走后门的情形十分严重,学到的东西少不说,具有真才实干的人也不多。
还有三年,□□便会结束,到时只需再等待一年高考就会恢复,算算改革开放之际自己才二十二岁,想想日子会越来越好过,云落心里也有了一份盼头。
这段时间云落忙着入伍的各项事宜,政审啊体检啊等等一系列事项,这些自然不是问题,问题是罗美芳和云建业又开始争吵了。
为自家女儿到底是留在团里还是送去外省当兵的事吵得不可开交,云建业想把云落送去大西北体验艰苦生活,罗美芳想把女儿留在身边看着。
闺女自己已经决定去西北当兵了,我可没逼她!
不管,就是你带歪了,哼!
煤球伏在云落脚边,尾巴摇来甩去十分悠闲,完全不受这夫妻俩的影响,云落拍拍它的头,悄悄溜了出去。
她不想留在这,一是不想受父亲的荫庇,二是想换个环境体验军营生活,长这么大她还真没去过大西北,后世在网络上没少听说那边的美食和古都,云落实在心生向往。
来到平日里散步的训练场,果不其然,一个少年,不对,是一个穿作训服的青年已经等在那。
少白哥哥云落几个快步上前,笑眯眯地叫道,声音带着少女特有清脆动听。
二十岁的俞少白身高足足一米八六,十五岁的少女站他身边,连他的肩膀都不到,云落摸摸鼻子很郁闷。
话说父亲云建业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呢,她竟然只有一米六,离成年还有三年,或许还会再长点,云落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又在走神,你这丫头。无奈温柔地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厚实温暖的大掌。
云落不由撅起嘴不高兴道:都怪你老摸我头发,我长不高可能就是被你摸头摸太多,哼哼!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不过眼里那一抹笑意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俞少白宠溺的看着少女,嘴角翘得高高的。
二人边走边聊,主要是俞少白不放心她,不厌其烦地叮嘱一些训练注意事项,犹如老妈子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着部队的事,算是给她科普和预防。
这些话其实父亲已经和她说过,但云落仍旧认真地听俞少白的话,就这样边走边说,绕着训练场走了一圈又一圈,直至明月羞答答从云层后露出半张脸来。
银盘一般的圆月静静地挂在天幕上,欢快地仲夏夜虫鸣交响曲从四面八方传来,云落侧头看了看俞少白:少白哥哥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要去西北参军。
俞少白一怔,停下脚步面向少女沉默良久:阿落为什么要去西北参军?
一想去看不一样的风景,二不想受父辈的荫庇,还有一点少白哥哥还记得两年前说长大会娶阿落当新娘吗?
少女轻轻柔柔的声音缓缓响起,俞少白正要说什么,见云落抬手示意他别说话,便点点头静静地等待下文。
我们太年轻,分开几年或许更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会不会为年少轻狂的承诺后悔,如果在这几年间少白哥哥有喜欢的人,就当没说过句话,阿落一定会送上祝福。
俞少白没想到云落会说出一番这样的话,虽然她年纪小,但她如此聪慧,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倒也不奇怪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云落很久,伸手抱住娇小的女孩,只一瞬便很快放开,心中已是有了某种决定。
一个月后,与云落同年毕业的大院同学,被其父母陆陆续续送往各地参军,云落明天也要启程前往西北。
这天从白玲家回来时,在楼下碰到了挺着大肚子的何春蔓,她正在和抱着两岁小男孩的邱如雪聊育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