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一想到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些痛,却不肯告诉我,才是最让我心疼到
夙夜难眠的。”
林言顿了顿,但还是有些略微的挣扎,陆含谦随即将他抱得更紧了。@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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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那我讲给你听,如果有错了的地方,你再告诉我。”
陆含谦箍着他,轻声说:“那个时候,你刚刚回到澜城,因为北京的人告诉你
要在澜城的法院起诉,稍后才会有调查组过来……”
林言在陆含谦的掌下微微颤抖,但陆含谦一点都没停下:
“可是法院,乃至整个公检法,都有我爸的人,所以在你刚刚出法院门的时
候,就被他们带去了精神病院。”
别说了……别说了!
林言非常剧烈地挣扎起来,想离开陆含谦的怀抱,但陆含谦怎么都不松手。
让他半分都无法挣脱。
顿了顿,陆含谦极低声道:“在那儿,他们给你用了电脉冲仪……一种用来治疗
精神分裂的仪器。”
无论怎么都无法挣脱的束缚绳、箍住手脚的铁质锁链、像无数蚂蚁噬咬身体的
麻痛……
林言不由自主发起抖来,想要作呕,额头和背部迅速覆上了层冷汗。
为什么要让他想起来?
在隔离室的十天,几乎是林言一辈子都无法遗忘的噩梦。
他可以做到不胆怯,不低头,不被打得趴下,但他无法克制头被摁进水里时不
咳嗽,勉强吃下一点点东西就被电击不呕吐,接连数天不能入睡还头脑清醒——
他终归也是血肉之躯,受到了伤害,怎么可能会自动愈合。
林言快要被绝望吞噬,窒息感攥住了他的心,但陆含谦的声音冷静而自持,异
常平稳地将一切重新讲给他听。
林言的身体从一开始的剧烈挣扎,濒死般反抗,渐渐变得哆嗦,脸上血色褪尽。
陆含谦每讲一句话,他就颤抖加重一分,双眼失神,怔怔地看着地面,手脚发
麻,一丝力气也无。
他感到胃里翻涌,不由自主捂住了嘴弯下身干呕。
林言的鬓角与脸上满是冷汗,一些碎发打湿了贴在额上,越发显得脸色苍白无色。
“哪里不舒服,啊?”
陆含谦就着紧贴着彼此的姿态将林言翻过来,按着他的头埋进自己怀里,抱紧
林言不住哆嗦的身体。
他捧着林言冰冷的脸,温柔地亲吻他:“让我吹吹,好不好?指给我看看,言
言,我们言言哪里难受?”
林言整个人都在哆嗦,糟糕痛苦的记忆再一次苏醒了,他喉咙里发出种模糊的
“咕哝”声,眼睫一颤一颤。
“指给我看,林言,你必须自己走过去。你的未来还长着呢。”
陆含谦箍着林言的肩膀,迫使他不能蜷起来,要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直面自己。
……太难看了。
林言哆嗦着唇想,他怎么会有这么狼狈的样子?他想说话,但只能发出沙哑细
微的气声。
“你想说什么,林言?”
陆含谦在他耳边极轻声地道,同时如亲吻一枚花般轻轻地亲吻他:“说出来,
没关系,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
林言埋在陆含谦的肩膀处,陆含谦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但他没有戳穿林言,
只是一下下在他背后安慰地拍抚。
“不要掐手心。”
陆含谦捉着林言的手腕,一点点将他的手指掰开,不让他条件反shè的自残行为
伤害到自己。
林言的指节都到了泛青的地步,用的力气非常大。.
陆含谦就这么执着地捏着他,慢慢让他松开。
他把林言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将掌心的血迹一点点tiǎn掉。
敏感的手心传来酥酥麻麻的yǎng意,林言缩了一下。
“好咸哦。”
陆含谦笑着说。
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后,陆含谦听到林言低声喃喃了句什么。
他不由屏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