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扑腾,但陆含谦守着浴缸边缘,让他无法上岸,林言一靠近就会被
他抱住。
林言一边与他周旋,一边示意:没关系,我已经忘了。
“不,我就想吹吹。”
陆含谦耍赖道:“来嘛,言言让我吹吹。”
陆含谦心里明白,林言所谓的“忘了”,都是他在潜意识里的心理逃避。
如果是真的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他不会时隔一年后还情绪一激动就失语。
林言不肯被陆含谦碰,也不愿意指给他看,陆含谦就直接问他:
“肚子受伤过没有?头呢,手脚有没有被弄痛过?”
隔离室刺鼻的消du水味道、令人作呕的尿sāo气、不停晃动的光线,一切令他痛
苦的记忆瞬时全部苏醒过来,林言眼前一晃,仿佛又回到了郊外的精神病医院。
有人在摁着他的手,副院长放大了的脸在他面前,不停问:“林律师,还查么?”。
再接着,就是冰冷的电极贴上了他的太阳xué……
“呃……!”
林言陡然暴躁起来,重重在水里打了一下,激起层水花,挣扎着就要从浴缸站
起来,离开洗手间。
“宝贝儿,别怕,不要急,我不是想伤害你。”
陆含谦拽着他,不停地亲林言的耳垂和额头,用怀抱搂着他让他安定:“我在
这儿,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你想起来什么了,告诉我,我给你亲亲,那里以后
就再也不会痛。”
然而林言非常的烦躁,他像被人触到了逆鳞的幼龙,不停地推动陆含谦,要他
放开自己,拒绝和他再谈论下去。
这个时候林言是真的生气了的,他的神色非常的冷,一点也没有和陆含谦闹着
玩的样子。
陆含谦想去抓他的手腕,被林言打开了,接着就被林言狠狠剜了一眼,那是林
言在警告他再继续下去他就会翻脸。
但是陆含谦没有退让。
他从前会一见林言生气就怂了,但这次不一样。如果不坚持下去,下一次能和
林言谈论起来这件事的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告诉我林言,你当时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他们打你了吗,言言,哪里痛,告
诉我好不好?”
陆含谦与林言在浴室里拉扯,林言竭力想挣脱,对他来讲,此刻在这里多呆一
秒都是一种煎熬。
然而陆含谦死死拽着他。
“不要逃避!林言,你就这么懦弱吗,你的倨傲和孤冷哪里去了,让你承认自
己会感到痛就这么为难么?”
林言简直被他bi到了绝处,陆含谦像猎人围堵一只小兽般包围着他,将他一点
点bi到角落里,然后用木棍往他最碰不得的伤处上打。
“林言,告诉我——”
在再一次bi问下,陆含谦试图去抓林言的手腕时,林言猛然打开陆含谦的手,
毫无征兆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浴室中瞬时安静下来,林言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脸上有种被bi到了绝处,鱼死
网破般的孤注一掷。
陆含谦看着他,眼睛里黑沉沉的,令人捉摸不透。
他衣衫半湿,又在和林言的拉扯中弄得很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
林言望着他喘了半晌,蓦然再次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哪怕陆含谦仍然站在浴缸边,但林言似乎有把握这次他不会再阻拦自己。
果不其然,陆含谦没有动。
但在他经过陆含谦身边,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林言蓦然听见他轻轻道:
“林言,好痛啊。”
陆含谦叹息般轻声说。
然后他抓住了林言的手腕,在林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朝后转过身去,在
那一瞬间从背后将林言抱住了。
“你打我耳光的那一下,我感觉好痛。”
陆含谦轻轻地哑声说:“那么在‘那里’,一个人面对二十二个护工的时候,你
是不是也感到过疼痛呢?”
他将头抵在林言肩窝,是一副与林言耳鬓厮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