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言扶,还是觉得没有刚做出来的好吃。他喝口汤,抹抹脸:“下次说事情,吃完饭再说。”
池礼喂啥吃啥,但瞧言扶的样子,就知道作为厨师的完美主义有些发作了。
他低头喝汤,把笑意映在碗底。
岁凛回来的时候,发现奇了,今天池礼没和言扶凑在一起。但又不是闹别扭时候谁回了卧室的模样。
有一种欲盖弥彰的相互试探。
池礼在沙发上吃苹果,言扶蹲在阳台那儿,正低头看他们养的小鸡。
岁凛读出他们之间的氛围,觑着言扶的神色,明白了什么,故作深沉地点点头。
于是言扶要离开,告别完,人都走出寝室了,岁凛在后面追着言扶:“哎哎哎!停一停!”
他在言扶面前倒退着走路,围着言扶晃悠了一圈。
岁凛啧啧称奇:“真是人间奇迹,哑巴说话了?”
言扶用坏蛋蘑菇一样的眼神看他。
“喂,都跟池礼说话了,怎么不和我说话,就因为我喜欢池礼吗?”
言扶听完岁凛的神奇发言,就不是恶毒蘑菇了,而是一脸的仇恨蘑菇的表情。
言扶磨蹭了一会儿:“……你不行。”
岁凛被他这种给池礼挑对象行与不行的语气逗笑了,他翻了个白眼:“谁不行?我怎么不行?做不了1还不会做0吗?我有什么不行的?”
岁凛凶他:“你先关心关心池礼行不行吧。”
言扶耳根涨起来了,看着要打人。
但他性子内向,打人是不可能的,骂人更是不会的,憋在那里,脖侧连着耳根一起涨起来了。
言扶不吱声,岁凛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岁凛上下打量了他几下,突然兴起:“给我转二十喝奶茶,我就给你一个消息,你要不要?”
言扶怀疑地看着他。
岁凛看着言扶的神色,反应过来了什么,补充道:“靠,你不会是觉得二十块太贵了吧?五块,五块行不行?”
实不相瞒,五块,言扶都觉得贵……但岁凛毕竟是池礼的室友,言扶想了想,还是微信转了岁凛五块钱。
岁凛这才神神秘秘地开口了:“程薄霁和池礼告白了。”
“买一送一,还有一个消息,谢温汀也和池礼告白了。”
他故意说:“谢温汀其实很好,不是吗?他年纪大一点,那么有钱,又会照顾人。”
“以后池礼和他在一起,房子车子都是庄园和法拉利保时捷玛莎拉蒂级别的。”
言扶却笃定说:“池礼才不。”
“你傻啊,谁不喜欢别墅庄园私人飞机跑车豪车啊?你不会又说什么,以前就是这样的,就一直是这样的话吧。”
“他之前不喜欢,所以现在不喜欢,未来也不喜欢?”
言扶歪着脑袋听岁凛说话。
岁凛开始叭叭:“你学医呢,本科完了读硕士,硕士完了读博士,博士完了规培实习一个月两千五。他学农的,也是这样,本科完了硕士,硕士完了博士,博士去实验室项目组,一出来灰头土脸的,你俩怎么幸福得起来啊?”
言扶听到这里,开始生气。他生气极了。
“池礼才不会灰头土脸的,池礼很爱干净,他早晚都用我买的洗面奶仔仔细细地好好洗脸!”
岁凛把言扶逼到音量都高了。
言扶像那个小白花,对未来的生活无限期待:“我们不会一直没有钱的,医生很赚钱的。”
他说完就走了。走出去两步,又三百六十度一个转身,又回来了。从岁凛身边走过去,就要上楼回他们寝室。
岁凛笑得弯着腰,在后面喊:“可是小谢叔叔不用赚就很有钱了诶!!”
言扶停下来,瞪他一眼,才又跑掉。
他到池礼他们寝室门口,用钥匙开了门,在客厅没见到池礼,犹豫了一下,推门进了池礼的卧室。
池礼半拉着窗帘,躺在床上,没脱衣服也没盖被子,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睡着的池礼,安静得像童话里的王子,叫人看着都忍不住屏住呼吸,舍不得呼吸声吵到他。
言扶凑近了一些,再凑近一些。
他想,池礼有一半的可能,睡着了。
也有一半的可能,根本没有睡着。
那这时候,他应该做什么呢?
言扶内向,文静,柔顺,沉闷。可他并不胆怯,不懦弱。
他脑海里飘过岁凛说的那些话,闪过程薄霁可怜兮兮无辜的脸蛋,可谢温汀的比格狗,背景偌大的庭院。
言扶蹲在床边,悄悄地看着池礼。
偷感很重的一款竹马,就是他本人。
半晌,池礼一直呼吸平稳,眼皮没有明显的波动,仿佛真的睡着了。
言扶俯身趴过去,决绝般地,偷偷亲了一下池礼的下巴。
就那么一小下,然后他捂着嘴就向后撤,重心偏移,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些哲学家、文学家,那些智慧的女士和秃头的先生,他们在书本与文字里,说爱是苦涩的。
可言扶不觉得。
他摸摸唇角,他分明已经吻到他了。
一点都不苦涩嘛。
第42章 铺床
所以一点都不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