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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镜脱了外套,闷声解扣子。
    “镜老板,你的命金贵,别动不动就拿去拼。”
    蔚音瑕说话时染上了浓浓的鼻音,小心翼翼取下绷带,上药,再重新缠上干净的绷带。
    还好她昨夜跟医生请教过怎么换药,今日才不至于手足无措。
    安镜将退了一半的衣服穿好,拿过蔚音瑕手里的干净帕子为她擦手擦胳膊。
    “你的手白皙细长好看,会弹琴,会做饭,不该被那些下三滥亵渎。”
    擦完了胳膊,安镜把蔚音瑕的双手捧在掌心,又伸手替她将眼角未干的泪痕抹去:“每个人的命都很金贵。唯有恶人死不足惜。”
    蔚音瑕贪恋安镜给她带来的温暖,内心却又充满了罪恶感。
    “镜老板才认识我多久?怎知我不是恶人?”
    “我阅人无数,区区善恶还是分得清的。”蔚音瑕是一个对小猫都充满爱心的人,又怎会是恶人呢?
    “镜老板……”
    “嘘。”安镜制止她说妄自菲薄的话,“好妹妹,以后有我,不论你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只要你跟我开口,我都尽量帮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听清了?”
    听是听清了,但“妹妹”这个称呼令蔚音瑕没来由的不开心,端着盆扭头走掉。
    第14章
    两天后的夜里,柏杨开车来接安镜和蔚音瑕回各自在繁华街区的家。
    蔚音瑕看着空无一人的老房子巷口,安镜安慰她道:“红姨不会有事,樵帮那边,强爷派人打点好了,会有戮帮弟兄暗中保护红姨,他们不敢来找麻烦。”
    蔚音瑕收回目光:“被蔚正清断了生路后,为了在老城区讨一份安宁日子,她白天便把自己扮做丑妇模样,隔三差五上街摆摊卖豆浆卖葱饼,挣点儿糊口钱。”
    也是,红姨姿色上佳,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住在这种地方,很容易被坏人欺负。
    母女两人得了老天爷赐予的美貌,却都要藏着掖着,靠扮丑讨生活。
    真是讽刺。
    “仙乐门就别去了。以后每个月,我会差人给樵帮把钱送去。”安镜指的是保护费。
    蔚音瑕自然听懂了她的话,问道:“镜老板的大恩大德,想要我怎么还?”
    不知为何,蔚音瑕的这个问句,让安镜想起了枪战那夜“逃命”时,徐伟强气急败坏对自己说过的关于她报恩还命那番话。
    照搬?
    还是算了。
    “我自然是有所图。做个交易吧,蔚音瑕也好,红缨也罢,往后只为我一个人唱歌弹曲。”
    音音,这样,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蔚音瑕颔首:“谢谢镜老板。”
    明明她在笑,安镜却在这个笑容里看不到半点的开心。
    ……
    柏杨开车先送蔚音瑕回了家,安镜远远地看着她进了院子,才让柏杨重新发动汽车。
    安镜一回到家,就看到安熙坐在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架钢琴前:“花前月下一结束,就又捣鼓上钢琴了?”
    她隐约记得安熙说过,戚如月是被父母逼着学的钢琴?
    “姐!”安熙迎上去,被安镜脸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红肿引起注意,“谈生意还带打架的?跟我说,谁干的,我去找他算账!”
    安镜不想节外生枝:“跟朋友练拳失手了。这几天我不在,可有什么人来找我?”
    安熙知道安镜偶有练拳的习惯,便也将信将疑,没再往下追问。
    “来安家的没有,打电话找你的倒是有。二厂何厂长说有事向你汇报,戚老板问你广告方案考虑得怎么样了。”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棉纺厂。安熙,你是安氏企业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公司迟早要交到你手上。”
    “姐,你也是我们安家的人。”每次一谈论到这个话题,安熙就打退堂鼓,“公司是爸交给你的,你要不想干了,就找他说去。”
    “好啊,等我哪天死在乱枪之下,到了黄泉我一定找他说理。我要告诉他,他儿子有多不孝。成天不务正业……”
    “姐,姐,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你别把死不死的挂在嘴上。”安熙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我姐她有口无心,无心之言,老天爷别往心里去!”
    “安熙,我不结婚,很大因素是不想让外人插足安氏企业。你想一想,一旦我结婚,更甚至有了孩子……安氏家族的人会怎么看?”
    “对不起,姐,是我不争气。”安熙自知愧对安镜,妥协道,“我明天跟你去厂里。”
    安镜的养女身份从来不是什么秘密。
    她通过自己的本事在安氏站稳脚跟,不因自己非安家正统血脉而怨天尤人,也不因大权在握而咄咄逼人。
    何况家里还有一个安熙,所以安氏的叔伯们都对她以礼相待。
    再怎么说,她也是姓安。
    可若她结了婚,女人嫁夫从夫,夫大于天的传统观念至今还未完全消除,名字前头就总会多了夫家姓。
    不只是安氏不能认可,安镜自己也很抗拒。
    对于“安”姓,她心怀感念。嫁人这一项议题,自她来到安家备受众人关怀,又从安父手里接过“家业”后,就从不在她人生的计划里了。
    她不需要男人。
    借着和戚老板谈生意,安熙和戚如月确也越走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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