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小孩沸腾了,嚷着“进球了进球了”,一个个都往羊咲腿上抱,羊咲笑得很开心,政宗实看得心脏紧了一阵,刚刚羊咲踢球的腿上还有伤口,见人没事,这才暗暗松口气。
何栎笑嘻嘻,拦住一个小朋友,“小羊哥孩子缘这么好,你们怎么不和我玩啊!”
闹腾过后,羊咲同孩子们告别,壮壮抱住他的腰,“哥哥,我之后还想找你踢球。”
“好啊。”羊咲伸出尾指,和壮壮拉钩。
回程车上,政宗实不怎么说话,王叔在前面专心开车。
这辆车是政宗实新购入的phantom privacy suite,提车周期较长,最近才落地,本来是想送给母亲政榕月的,结果政榕月并不领情,说这车壕味太重了,里面的配饰毫无作用。
由于车身过于宽长张扬,政宗实也不爱坐,今日其他车都送去做维护,它第一回 开上街。
后座和前座之间,有一块电控隐私玻璃,可以完全隔绝前后排的音画。
羊咲见叔叔像一座钟一样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讲,他还想分享一下今天和小孩子玩得很愉快的事。
“叔叔?”羊咲凑上前,两手撑着软皮坐垫,直勾勾地打量政宗实,嘴唇移上去碰碰,“叔叔怎么不说话?”
政宗实原本只是在想邱学丰一事,当下起了玩心,低眸望着羊咲,“你觉得呢,小羊。”
羊咲如他所料,禁不起一点质问,有些冤枉:“我没有去踢球,我只是在教他们。”
政宗实又淡淡地问:“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小朋友很可爱。”
“小羊陪他们玩了,还没陪我。”政宗实揽着羊咲的腰,车内开足了暖气,羊咲一上车便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毛衣。政宗实的手掌轻而易举穿了进去,“刚刚在球场也没怎么搭理叔叔,很伤心了。”
政宗实的话说得太直白,羊咲下意识回头去看王叔,却被他叩着后脑勺,掰了回来。
“……这是车上。”
“叔叔知道。”政宗实弯弯眉眼,“刚才在球场这么多人你能陪他们玩,车上就三个人,不能玩儿吗?”
羊咲听着,身子往前送了一个吻,心跳如擂鼓,害怕王叔看见,他亲了亲政宗实的脸颊,模模糊糊又着急地请求,“先这样子,回家再说好不好?”
政宗实弹开他脸上的眼泪,不容置喙道“不好”。
车内空间并不狭小,车窗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正经过一条过城河。
城市刚下过雪,河面结着冰,雪落在冰面一下子便融化了,冰雪交融,晶莹剔透中透着一股淡淡的白色,蜿蜒漫长。
羊咲哭得无法停下,又不敢哭出声音,憋在胸腔里,像潮汐升起一样,涨涨的,却不足以溢出海岸线。
一直到下车还在啜泣,倒不是哪里很不舒服,而是生气,怨气满满,“怎么可以这样啊,明明还有其他人……”
政宗实这才心情愉悦哄着他不要哭了,告诉他实情:“那个玻璃把外界屏蔽了的,司机看不见。”
晚上,羊咲做了一锅海鲜清焖鸡,之前在早餐店的时候,政宗实就说过想吃,羊咲很久没下厨,自己偶尔回家练习了几次才熬出这一锅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圣诞节市区闹哄哄的,到处在唱jingle bells,雪季,白天不算冷,太阳照着暖洋洋,羊咲带政宗实去吃了一顿1314元的圣诞双人套餐,他期许已久。
奖金1500元,一顿饭几乎花光了,羊咲却很高兴,比收礼物还要高兴。
政宗实本来认为羊咲没必要花这么些钱,可见他笑得这般开心,也就随他心意了。
而夜里又卷起北风,两个人都不愿出门。
窝在家中吃饭聊天,政宗实还是头一回吃羊咲做的饭,吃了两大碗。
临近睡觉,政宗实才把礼物拿到卧室。
他有想过送昂贵的、实用的,各种各样,他都想过,最后全部否决了,这些东西他随时随地可以给羊咲买,而礼物总得需要一点独特性,并且要在羊咲接受的价格范围内。
羊咲靠着床头柔软的布艺,抱着平板研究近期训练数据,黄教练正和他通着语音,教他马上到来的八进四要如何调整。
他没有注意到政宗实进了屋,手里拿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礼盒,礼盒款式挑选为红绿色系,颇有圣诞氛围。
“小羊。”政宗实用气声叫了叫他,羊咲摘下一边的耳机,望过来。
政宗实把礼物放在了卧房书桌上,手掌拍了拍盒子,“圣诞礼物。”
羊咲分了会儿神,便没有听见黄教练说话,教练在那边叫了他几次,羊咲才“诶诶”应着,心思早不在教练那儿了。
他呶着嘴低头在平板上记下重点训练项目,写着写着,政宗实突然把他的耳机扯下来,拿起他的手机,切为免提,对絮絮叨叨的黄教练说:“教练,今天是腾跃的假日,训练的事留到工作日说,不要压榨球员。”
“嘿?!”黄教练还没有认出政宗实的声音,“你是哪个,把手机还回去,讲重点呢在!”
“教练守则上清楚地写过不得占用运动员私人时间,要不要我帮你找出来?”政宗实不悦,黄教练没辙,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