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面向俱乐部里的队员,除此之外,还有周边的市民,圣诞节便是俱乐部的开放日,是腾跃每年的招商手段,同时也吸引更多小朋友参加少儿足球和青训队的手段。
场地周围摆了一圈的零食,中间围着的便是技能大赛。
比赛种类很多,基础的计时绕杆、定点射门,还有复杂有难度的高空停球等。
积分第一名的选手可以获得法国俱乐部寄来的世界巨星亲签足球,仅此一枚。
来玩的大多是小朋友,圣诞恰逢周末,家里大人带着自家小孩儿到腾跃蹭点吃的,感受感受圣诞节的氛围。
羊咲在一边看着,心痒痒的,可惜腿伤了——慢慢都拆掉包扎了,政宗实依旧不允许他跑动,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万一被哪个教练举报给叔叔就不好了。
羊咲吃着姜饼人形状的饼干,一个小孩一边跑步一边回头,一头栽进他腰上。
他低着头,小孩眼睛小身材胖,气鼓鼓,“哥哥你会不会踢球?”
“会。”羊咲见小孩子目光移到他手里的姜饼人,只好从桌上拿了一块给他。
他嚼着饼干,虎头虎脑,“我也想学踢球。”
小孩指了指场地上的定点射门,“你教教我,我想去参加那个,妈妈说我随便通过哪个项目就给我零花钱。”
“壮壮!你又跑这来偷吃!”
小孩的妈妈绕过人群,拎起壮壮的领子,“还吃!你都多重了!”
“这个哥哥送我的——”壮壮吵着,躲到羊咲身后,母子二人围着羊咲做绕杆运动。
羊咲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吃完手里的饼干,拍了拍手掌,反手捞过背后壮壮的头,“走吧,哥哥教你。”
“今年呢,我们总体的设备啊、球员质量啊,都还是不错的,大赛也有望进入乙级赛区的四强。”教练组委员长带着几位高层管理人员和有意向做投资的开发商参观球场,场内很热闹,他们在观众席最高处的贵宾室向外俯瞰。
走出贵宾室,一层层台阶往下,政宗实百无聊赖地听着委员长同意向投资人讲述未来规划,不知不觉就到了前排,政宗实靠在栏杆旁,梭巡一圈,很快就看见了羊咲。
羊咲在一个小型球门前,蹲下身和一个孩子说话,身边也围了很多小孩,还有腾跃的几个队员。
只见那个孩子连续踢了好几次,都没有进球,在原处急得抱头,拽着羊咲,让他指导。
政宗实不禁笑了一下,鼻腔轻轻出了点儿气,余光里,李薇向他走来,二人并肩站着。
“政总,最近来俱乐部很勤快的,我们俱乐部的修缮工作也是多亏您了。”李薇说。
政宗实和她不一样,李薇是俱乐部的高管,俱乐部就是她的工作,政宗实是挂名的投资商,二人唯一交集便是在开大会时碰碰面,或者球场,他这么多年都难得来一次圣诞开放日。
李薇侧了侧脸,“听说政总代表腾跃出席省长杯了?”
省长杯政语没有参加,政宗实却去了,李薇着实惊讶。
“闲来无事。”政宗实问,“今天何律师没有陪孩子来。”
李薇摇首,“事务所没有假期,有案子就得干活,何况年底冲业绩,天天泡在事务所呢。”
“首席律师,是得上心,否则一不小心阴沟翻船了。”
李薇没了声。
何凯一直在调查政宗实和邱学丰的案子,面上卡在各个审核过不去,按照规定不允许无理由翻看档案。
但是何凯干这行的,自有他的门道,竟然知道了邱学丰,还去探监。
李薇听说这件事后,和何凯起了争执,警告他好奇心害死猫。
政宗实这么多年看似做做买卖,底气却不是他个人名下的这间公司,而是他母亲政榕月,从南至北横跨东部沿海的产业,涉及面之广,可能政宗实本人都无法摸到底。
前段时间登上报纸头条的慈善晚宴,李薇受邀参加。
来的人除了她认得的本地知名企业家,还有南部的金融大亨,送的礼物一山比一山高,他们能来,看的是政宗实母亲的脸面,饶是政宗实还得尊称一声师爷师母。
即便何凯的事务所是当地地头蛇一样的存在,只要政宗实想,把何凯的事务所翘掉,动动手指头的事。
何凯听了自然发怵,嘴硬说秉持正义,如果政宗实当年本就牵涉其中,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李薇肯定不信,她丈夫定是收了谁家的钱,政宗实在圈内为人有点强硬,仇家拿何凯当枪使罢了。
李薇面色不佳,垂眸看着球场一片闹热,她放低音量近乎恳求:“政总,何凯我会管好,这段时间何栎这小子也……总之我们给您家添麻烦了,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向我提出来,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客气。”
“诶,政叔叔!”何栎高高招手,羊咲蹲在小孩子旁边,仰起脸,顺着何栎的视线看过去,政宗实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语呢?”政宗实这日没有着西服,穿的休闲款羽绒,伸出手,羊咲打量片刻掌心的纹路,握住他,政宗实拉他站起来。
何栎说:“政语要去机场,刚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