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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心情再逛店市。
    身上一万来块钱,得先找一个安身之地再说。
    到房屋租赁市场转了一圈,房子要么太偏,要么租金太贵。
    九儿姐以前租的房子,是一套别墅。
    房主在国外,每个月光租金就要四五千,而且,吃穿用度的东西,她采购的全是高档货。
    我之前很不理解,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这么有钱。
    经过今天之事,我算彻底明白了。
    幸运的是。
    我在近郊的位置看到了一栋两层小楼,上面贴了一张招租告示。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听声音挺柔媚的,大概三十来岁。
    她告诉我,钥匙就是房间门口的脚垫下面,租金等她回来再给,八百一月。
    进去看了一遍,房子不算大,但收拾的很干净,还有一台小电视,当即决定租下来。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铺,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
    抽了两口之后,我对房门口说道:“跟了我一天了,进来吧。”
    门外进来一个头戴贝雷帽,眼架墨镜,脸上戴着口罩的人。
    她卸下了眼镜和口罩,满脸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赌串摊的美女老板。
    我回道:“香味。”
    她闻言,秀眉紧蹙:“香味?”
    我说道:“今天起北风,一直往我后背刮。打我离开赌串摊之后,鼻子里那股香味就没消失过,那是你身上的味道。”
    她听完,神情震惊无比,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是谁?”她问道。
    我反问:“贾伯没有查出我的底细吗?”
    此话一出,她眼睛瞪老大:“你能听见?!”
    我将烟头给掐了,说道:“摆摊设局与破局,向来是愿赌服输。我想你不会因为这事死死缠着我,直接说事吧,否则我要睡觉了。”
    她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异常欣喜的神彩,指着边上的凳子:“我能坐吗?”
    我点了点头。
    她坐了下来。
    双腿交叉,很礼貌的坐姿。
    但更加衬托出她那双腿美腿白皙、修长。
    “开门见山吧!我叫人偷拍了你照片,但贾伯根本没查出你底细。迄今为止,你是我见过眼力、手段、嗅觉最好的鉴宝人,我叫陆岑音,想要你跟我!”她神情显得有些热忱。
    我皱眉道:“设赌串摊?”
    她摇了摇头:“赌串摊只是我的下眼子王叔摆来做把戏用的,我今天闲来无事去玩。以你的本事,可以跟我身边做大事,你也不用怀疑我的实力,年薪三十万,怎么样?”
    下眼子是指盯宝人。
    以前旧社会,如果看中了一件宝物,因种种原因,直接去交易不合时机,会派一个人专门去盯着,紧跟宝物的去向,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将宝物给弄到手。
    弄到手的办法就很多了。
    买下、偷来、骗取……
    甚至,杀人越货。
    陆岑音言语非常坦诚,她直接道出了王叔摆赌串摊的目的,而且,一开口就是三十万年薪。
    要知道,这可是两千年,当时金陵有些地段房价不过两千多。
    我回道:“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包袱军,不值你说的那价钱。”
    收古玩的一般分三种人。
    第一种是坐店商,类似四方斋那种,坐店收货出货,需要雄厚的家底,强硬的关系,店内一般有业内高手坐镇。
    第二种是地皮党,专门走街串巷,收别人家里的古董玩物,需要点眼力以及小资本。
    第三种是包袱军,胳膊里夹一个包袱,在地摊里转来转去,弄到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坑蒙拐骗来糊口。
    包袱军本事最差,资金最少,人品不行。
    在上档次人的眼里,属于遭鄙视的垃圾货色。
    陆岑音闻言,秀眉微蹙,指着我的裤兜,说道:“兜里那枚淳化佛像金钱!宋太宗北征后下令铸造,奉五台山,当时风靡一时,不少匠人仿造。若是宋仿非金用铜,价值四到六万。若是宋仿金,可翻五六倍。若是五台山原版,一套大平层房子。你根本不是包袱军!”
    我暗暗吃惊。
    这确实是淳化佛像金钱!
    不过,我这枚是宋仿非金用铜版。
    陆岑音虽然判断不出具体的版本,但却能凭跟踪我之后,远远几眼进行断代,眼力相当了得。
    我脸上古井无波,对佛像金钱之事不置可否,回道:“我对你提的想法没兴趣。”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年薪加到四十万!”
    对初出茅庐的我来说,这年薪已算顶天了。
    但九儿姐曾说过。
    攀附于人,啃再好的骨头都是狗。
    独行江湖,饿死也是一匹狼!
    如果九儿姐知道我攀附于人,她肯定要把我的腿打断。
    何况,我心中有自己的任务。
    我要成神、要报仇。
    我摇了摇头:“真没兴趣。”
    陆岑音闻言,樱唇微张,俏脸布满不可思议,顿了半晌。
    她那神情,就像寻到宝物不愿丢失的猎人。
    末了。
    她问了一句很自我跌价的话:“你到底要我怎样,才有兴趣啊?”
    我瞅着她的样子,顿时有些乐了。
    那一刻,脑海想到了那位在四方斋狠顶了我一下的姑娘。
    尽管。
    她们不是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她们到底什么关系。
    但当时,我为了迫使她不再纠缠,带一丝以牙还牙的恶趣味,指了指刚铺好的床铺:“你在这里陪我一晚,我就有兴趣。”
    第7章 你被做局了
    此话一出。
    陆岑音顿时俏脸绯红,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娇怒无比地看着我,银牙紧咬:“你可真无耻!”
    尔后,她拎起了包,转身就走。
    陆岑音出门之后,我心中一声冷笑,默念了三个数。
    “三。”
    “二。”
    ……
    “一”还没有念出来,陆岑音果然从门口回来了。
    陆岑音的脸色非常冷峻,留下了一张纸条,拍在了桌子上,说道:“上次敢这样调戏我的人,现在坟头已经长满了草!纸上是我的电话号码,你最好打听清楚我的底细,再作决定!”
    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敢一张口就开四十万年薪的,在古玩江湖,一定是大金主。
    金主要屹立江湖不倒,全靠鉴师。
    一名出色的鉴师,犹如金主的双眼。
    钱是买不到眼睛的,无论多少。
    陆岑音对我势在必得。
    我透过窗外望去。
    陆岑音开的是一辆红色的轿跑,油门轰鸣,快速地离开了。
    我转身锁好了门,出去吃了一碗兰州拉面,破天荒地加了三小碟酱牛肉。
    吃完饭之后,我转到手机市场,买了一台二手手机。
    摩托罗拉l2000。
    这手机只有短信和电话功能,游戏是贪吃蛇,而且样子丑。
    但在当时,待机时间长,壳子皮实,算好手机了。
    第一个电话,我打给了肖胖子。
    我从九岁开始跟着九儿姐,走遍全国大大小小古玩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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