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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摊主又拉住了他,再次假意劝他算了,这孩子穿着看起来挺寒酸的,可能确实没啥钱,就当倒霉或者亏的钱拿来做善事了。
    其实。
    油腻胖子抡起凳子,无非就是想诈一诈我是不是在撒谎没钱。
    但当听到我说让我妈过来陪钱,他肯定会就这么算了。
    毕竟。
    如果真报了警,这事儿到底算他讹诈,还是算我损害财物,油腻胖子心里自有逼数。
    油腻胖子假意愤愤不平,日爹干娘地骂了半天,让我掏钱走人。
    我颤颤巍巍地给他掏了一千块钱,离开了摊子。
    几步之后,我又转身回去。
    油腻胖子正美滋滋地在数钱,见我回来,脸色一变:“干嘛?!还想来找抽?!”
    我恳求道:“大哥,我今天出来买瓷器,但钱没了,瓷器没买着,你能不能把瓷器碎片给我,我回去好向我妈交待。算我求求你了!”
    油腻胖子神情显得烦躁无比,丢了个塑料袋给我:“拿走,赶紧滚!真尼玛倒了血霉!”
    我把瓷器碎片和破洞三脚金蟾给收了起来,抹了抹脸,离开了摊市。
    这一招叫做“火中取栗”。
    讲究的是摔东西时稳、准、狠。
    被砸破的东西,谁也想不到会是一个漏。
    在这种市场,几乎百分百无失误。
    而用那三种玩烂了的捡漏手法,却保不齐会让沉睡的猪醒来。
    古玩不是玩古,而是玩人。
    我玩了那油腻胖子。
    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我取出了那枚金钱,将碎瓷片全给丢了。
    我拿着金钱,去了店市,第一目标为“四方斋”。
    这是金陵店市的老字号了,很讲信誉,里面的鉴师水平很高。
    “先生,请问您是请货还是割爱?”
    穿着职业服装的柜台小哥彬彬有礼地问道。
    这言辞才是专业的。
    不像地摊上油腻胖子那群傻叉,动不动就买啊卖的。
    买古董不是买菜。
    古董的年纪,比你太爷爷还要大,阳间藏沾阳气,阴间藏沾阴气,要说请,方显尊重。而如果要售卖,则称呼为割爱。
    对专业的人,要用专业的言语。
    我说道:“兜里有一件称心货,想请您掌一下眼,如果合适,给个囫囵枣吃。”
    一般的古董店,柜台店员只懂得一些基础的鉴赏知识,真要看宝,必须要请里面的掌柜。
    但像四方斋这样百年大店,柜员非常有水平,除非遇到世之重器,否则用不着请掌柜出来。
    那柜员见我言语客气,不敢怠慢,马上拿出了一块白色的鉴布,摊在了柜台上,摆了一个请放宝的姿势。
    我将那枚金钱拿了出来,放在了鉴布之上。
    柜员见状,打开了边上一个木盒子,里面有鉴宝三神器:手套、放大镜、强光手电。
    装备弄好,他拿起了金钱,开始察看。
    一会儿之后,柜员把装备收了起来,回道:“不好意思,我眼拙看不准,您拿别处瞅瞅。”
    所谓看不准,就是委婉地说我这是假货。
    我心中顿时失望透顶。
    不是对没换成钱而失望,而是对金陵整个古玩市场失望。
    我原以为,初入江湖,总得要受一些捶打磨砺。
    结果……
    赌市破局刀切豆腐。
    摊市捡漏宛若儿戏。
    店市鉴宝飞眼遍布。
    套用现在一句话来说,想低调,但实在太为难人了。
    我不作任何辩解,出门而去。
    就在此时,门口却呼啦冲进来一个人。
    此人没料到我正好迎面而出,想要躲避,结果脚却不小心拌到了台阶,整个人惊呼一声,向前面扑去。
    前面是一张玻璃台的茶几,就这速度磕过去,不死也得毁容。
    我反应极快,探手去扯。
    结果。
    这人在慌张之下,重心不稳,竟然一把扯住了我。
    为了免于这人被磕,我只好猛地将这人搂住,往旁边侧滚。
    手间触感一阵柔软,鼻头间袭来芳香。
    抬眼看去,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正被我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她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而我的双手,因刚才情急之下拉她的背部,好像解开了里面的一件衣服……
    薄纱衣服有些许透。
    而我的眼力实在太好……
    除了尴尬,我还有些吃惊。
    这位被我压在身下的女人,竟然是那个堵串摊的美女老板。
    第6章 那是你身上的味道
    一时半会儿,我脑子觉得不太够用,没反应过来。
    她在我身下红着脸挣扎,试图推开我,见推不开,竟然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一下我。
    撕心裂肺的疼。
    我惨呼一声,迅速蜷缩在了地上。
    手中的那枚金钱也掉了下来。
    “死流氓!”
    她从地上站起了身。
    柜台店员此刻已经跑了出来,焦急地问道:“二小姐,您没事吧?!”
    她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马尾,无比厌恶地看了我一眼,问店员:“这小子哪儿来的?!”
    不对!
    美女摊主不是扎马尾,头发还有一些波浪卷,年纪比她要大上好几岁。
    而且,她们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我不由地朝她看去。
    发现她们虽总体上长得像,但细微之处还是有差别的。
    最显著的区别。
    她的身材。
    没有美女摊主的好。
    大小姐。
    二小姐。
    莫非她们还是姐妹?
    可四方斋的大小姐,会如此没品去摆赌串地摊吗?
    “一个来搬弄货的,刚才被我给点了!”
    柜台店员回道,语调中还带一丝得意。
    搬弄货,就是来卖假货的意思。
    点就是被识破。
    她闻言,无比鄙夷而恶心地瞅了我几眼:“敢骗到四方斋头上,这垃圾是嫌米饭太香吧?!还不快滚?!”
    我救了她一场,没得她一句感谢。
    如此态度,让我有些恼火。
    但我搞不清楚她与赌串摊美女老板的关系。
    如果她们的背后是四方斋,像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大店,会非常麻烦。
    不惹麻烦,当务之要。
    我捡起地上那枚金钱,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离开。
    就当被猪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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