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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绯提醒他行礼,提醒了两次,裴酌没有丝毫意识到。
    萧绯顿悟,好吧,可能夫妻之间是不需要的。
    但是见陛下是需要的,一会儿文武百官下跪,总不能剩裴酌一个人鹤立鸡群。
    嘶,他忘记裴酌是第一次进宫,没有让管事教导礼仪。
    萧绯看了一眼太子,再看了一眼裴酌,嘴角突然一扬。
    是咯,太子就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他来教。
    太子面面俱到,保不准就是在这儿等裴酌,亲自教导。
    他丢下一句:“裴先生不是有事要找皇兄?时候尚早,我去见我母妃,待会儿来接你。”
    裴酌猝不及防就被丢下,晚风扫过,不合身的侍卫衣裳勾勒出单薄的身形。
    萧循转身往东宫走:“走吧,不是有话跟我说。”
    “裴酌。”太子叫他的名字。
    “哦。”裴酌抬步跟上,亦步亦趋,他怀疑要是跟丢了,今晚就会被当成奸细处理掉。
    东宫比二皇子府,素了不是一星半点,二皇子府有香气袅袅的博山炉,有宝石点缀的花屏,有五六颜色的果盘,而太子这里……对了,可能是因为母后刚去世,所以一切从简。
    裴酌心里的成见少了一些,他从小没见过母亲,所以没什么感觉,但是父亲患绝症去世,中间拖了一年,他用了一年时间慢慢接受,才能做到平静地给父亲办葬礼。
    据说皇后是急症走的,十分突然,太子才二十岁,就比他教的那些高三生多一两岁。
    母后去世,父皇忌惮,弟弟虎视眈眈,裴酌总结归纳历史,觉得萧循是炮灰。
    但太子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炮灰”两个字充斥对生命的漠然,不该这样想的。
    萧循对上裴酌诡异的眼神,顿了一下。
    裴酌是有些像太傅的,易容改变不了底子,裴酌打扮得黑一些、老气一些,某些角度更像太傅了。
    “把脸洗了。”
    裴酌瞬间收起全部同情:“太子殿下,我有正事。”
    萧循不慌不忙:“洗了再谈。”
    宫人端来一盆温水,还备了两条毛巾,一干一湿。
    裴酌坚决抵制用漂亮脸蛋跟太子谈论内裤的事。
    太子既然惜才,就让他看看底线。
    反正也死不了。
    萧循见他不动手,亲自拧了一把毛巾,按住他的后脑勺,盖在脸上,耐心道:“我不跟这张脸谈事。”
    裴酌气得就着毛巾胡乱擦了擦脸颊,力道大得搓红了一片。
    李如意渐渐瞪大了眼睛。
    满打满算,五天不见裴酌而已,初见就已经够惊艳了,放在二皇子那里养了两天,怎么还能更好看的?
    这是天仙下凡吧?
    就算天天见惯太子的脸,仍会被裴酌不同风情的美貌震撼。
    萧循淡淡道:“李如意。”
    李如意识相地退出去了,并关上了门。
    裴酌小猫一样囫囵擦完脸,又拿起干毛巾擦了擦水珠,一低头看见案板上还有一套衣服,跟太子给他的三套衣服一看就出自同一批绣娘。
    “衣服就不用换了吧?我待会儿还要去琼林宴。”
    萧循:“你不必去。”
    看见太子都不会行礼,难道看见皇帝就无师自通了?
    萧循不打算教,在东宫待着就行。
    裴酌一副为他好的语气:“不行,我得跟着二皇子,免得他跟皇帝告你的状。”
    萧循:“哦?”
    裴酌:“别问,这是二皇子的情报。”
    萧循想了下:“你怕他揭发状元是女儿身?”
    裴酌:“……”不会吧,太子真知道?
    裴酌:“我觉得状元也不是故意的,要是女子能参加科举,她何必冒这种风险?”
    萧循:“嗯。”
    裴酌试探:“你不追究?”
    萧循:“官员只有能用、不能用之分。”
    裴酌:“你会帮忙善后?”
    萧循回忆自己什么时候透露出这种意思。
    裴酌:“你真好。”
    萧循:“……”
    裴酌从衣袖里拿出自己画好的图纸:“太子殿下请看。”
    “这叫蒸馏器,可以制作酒精。酒精用途可多了……你先看看图,不懂的提问。”
    裴酌一不小心就把上课的口癖带出来了。
    萧循却没计较,而是认真看起了图纸。
    裴酌趁此机会,把衣服换了,就像上课趁学生读题的功夫拧开保温杯喝水一样机智。
    “看完了吗?”
    萧循将图纸卷起来,取出一个小匣子放好:“我会让工匠尝试。”
    裴酌眼睁睁看着他直接把图纸没收,毫不客气,遂红着脸道:“我是用这张图纸,跟你赎回、赎回……”
    萧循眼里闪过笑意:“赎回什么?”
    可恶,竟然装傻,他除了还有还有其他把柄吗?没有。答案不明显吗?
    裴酌:“你给一百个、一万个人看,也看不出奥妙。”
    只有他社死一百次罢了。
    萧循:“为何?”
    裴酌:“我没法解释,反正你拿着没用。”
    萧循换了一个问题:“裴酌,你从哪里来?那里对大宣是否有威胁?”
    裴酌慢慢反应过来,感情萧循是高瞻远瞩,忧惧大宣败在工业文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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