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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肆背上蒙了一层冷汗,好险,差点就中计了。
    裴酌看着二人的反应,唔,怎么比他还深信不疑?有关太子的洗脑包这么好发?
    他担心晚上的琼林宴,萧绯临时改主意,道:“我晚上能不能扮成侍卫,同你去琼林宴?”
    萧绯突然目光怜悯地看着裴酌:“你知道了?”
    裴酌一愣:“知道什么?”
    萧绯:“宫里透露的,陛下会乘琼林宴君臣同乐之际,给办事有功的太子指一门婚事。”
    那人选必然不可能是没有家族势力的裴酌。
    消息是他母妃透露给他的,唉声叹气,说陛下给太子挑的,肯定对太子有助力,并安慰儿子,二皇子妃也不会差多少。
    萧绯机智道:“不如我在琼林宴上揭发状元,陛下龙颜大怒,就想不起赐婚了。”
    裴酌苦口婆心:“太子及冠,陛下早有赐婚的心,搅和了这一场,还有下一场。”
    萧绯叹气:“……还是你看得开。”
    这般荣辱不惊,他只在已逝的皇后身上见过。
    裴酌:“韬光养晦,别扫陛下的兴。”
    萧绯点头,韬光养晦,等太子登基,想娶谁娶谁。
    ……
    东宫。
    萧循卸下朝服,一身浅蓝的罩衫,气质温润,剑眉星目。
    李如意:“陛下要是在琼林宴上赐婚,该如何?”
    今年,陛下多有暗示,都被殿下以守孝未满三年回绝。
    皇帝忌惮太子权势过高,婚事不会太好,但是屡次被回绝他也不舒服,毕竟他一个孙子都没有,这回要直接宣布婚事了。
    李如意猜,可能是裴太傅的女儿,出身配得上太子。太傅本就是太子一派,太子不会因为成亲如虎添翼。
    萧循拆开一封加了火漆印的信封,看完之后,随手扔给李如意:“不会。”
    李如意乍一看见状元姚靖的名字,脱口而出:“跟女状元有关?”
    李如意早就查出姚靖是女儿身,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入了殿试。
    李如意以为是太子爱才,如今看来并非完全如此?
    萧循道:“金陵姚家,十八年前阖府死于非命,姚靖会在琼林宴上喊冤,凶手就在琼林宴上。”
    李如意:“那婚事得黄。”
    萧循顿了顿,道:“裴酌还没动静?”
    李如意:“可能是不敢来。”
    当初太子正打算会一会裴酌,裴酌放一把火跑了,一开始确实找不到。
    但户部的贾大人突然遇到一个二皇子府的能人异士,他想拉着水部郎中一起拜访,恰好遇见李如意在工部,说了此番奇遇。
    李如意好奇,二皇子那一堆野鸡门客里居然飞出一只金凤凰,怕此人对太子不利,便去探查一番。
    脸不是那张绝色的脸,但声音还是,化成灰李如意都认识。
    他震惊于裴酌竟然有真才实学,太子完完全全错过了!赶忙回去通知太子,路上差点崴脚。
    萧循沉默片刻,便让水部郎中刻意对裴酌提起酒楼小聚。
    他有个直觉,裴酌会想办法拿回亵裤。
    据水部郎中描述的反应,裴酌应该是听出来了,也能判断出他的身份。
    怎么……不想要回来吗?
    ……
    太阳西斜,二皇子催促裴酌一起入宫。
    “你看我这样够丑吗?”裴酌戳戳二皇子的胳膊,“后宫佳丽三千,哪怕是宫女,都比我好看吧?”
    二皇子不解:“要那么丑干嘛?”
    想要不引人注意,只要普通就行了。
    裴酌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丑一点好,没法顶着那张原脸跟太子提内裤的事,太羞耻了,风险太大。
    虽然他基本可以确定太子是个事业批,养着他是因为他身怀绝技,而不是因为美貌。
    “丑点好办事。”
    萧绯:“错了,长得美才好办事。”
    裴酌:“你不懂。”
    皇子的马车可以直接从东边宫门入,经过文渊阁、东宫。
    裴酌安静坐着,不该看的不乱看,故宫已经参观过,他对古代皇宫好奇心不强。
    马车轱辘突然停下,皇宫里和大街上不一样,有种森严的静谧,一旦发生出乎意料的停顿,都会让人悬起心。
    裴酌:“怎么了?”
    阿肆跳下马车,掀开帘子一角,低声道:“遇到太子了,太子在前面步行。”
    长幼有序,太子不乘轿不骑马,萧绯一个当弟弟的,总不能坐着马车越到太子前面去。
    虽然兄弟情基本没有,但在宫里还是要装一装的。
    “下车吧。”萧绯道。
    裴酌拍了拍脸,检查了一下袖子里的酒精蒸馏器图纸,闷头跟萧绯下车。
    前方白玉桥上,萧循察觉后面有人,停了下来,侧身看去。
    夕阳的余晖从描金绘彩的大殿略过,照在白玉栏杆上的狮子,照在粼粼的水波上,萧循长身鹤立,一身太子衮服。
    裴酌第一次见萧循,对方穿着常服,已然贵不可言,但没有给他一种高不可攀的泠然,哪怕他现在知道对方是太子,也没有这种感觉。
    他不怕死的精神已经盖过了封建皇权的压迫感?
    不就是要件衣服嘛?
    裴酌没有回避太子的视线,有骨气地挺了挺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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