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一条濒死的鱼,仰着头喘息,伸长的脖颈呈现出好看的弧度。喉结暴露在外,被晏谙含入口中,轻轻咬着。
“已经有这么多人在催促了,你说,是不是已经到了时机,该遂了他们的意——立后了?”
故岑被刺激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不知道晏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些,更顾不上跟他分析什么时机到了没有,嘤咛般“嗯”了一声。
“那,”晏谙还没捉弄够,短促地笑了一声,“是立后急一点,还是奖励急一点?”
坏死了!
故岑咬着唇,羞耻得不愿意说出口,可是身下的刺激让他眸中迅速笼起一层水雾,他越是咬着不说,晏谙就越是有意逗他,故岑逐渐咬不住喘声,破碎的气息从齿间溢出。
晏谙知道他的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敏感,于是并不催促,手上的动作却也不停。
整个人晕乎乎的,连带着一阵酥麻,故岑一只手得撑着桌案不让自己倒下去,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朝旁边探,试图抓到什么,却被晏谙反捉了回来,十指交扣摁在桌面,掌心空空,什么都没够着。
他忍不住发出呜咽。
“选什么?”晏谙“好心”提醒道。
“……奖励。”故岑红着一双眼睛。
“想要么?”
“想要……”故岑不忍了,他执着这个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晏谙说的没错,只有他一个人听到而已。
目的达到了,晏谙满意地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都给你。”
一时也分不清这个“都”指的是什么,故岑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那日之后,故岑再也不敢在御书房里逗晏谙了,生怕“擦枪走火”,要担惊受怕被外头的宫人听到动静便不说了,主要是找不到可以支撑的点,他的腰简直像是断了似的,疼了许多天。
虽然他很委屈,被逗的人仿佛是自己。
宝福楼的雅间里,安怀元叫上廉宇,一起为晏诩饯行。
“刚见了皇上从宫里出来,”晏诩推开门,“对不住,来迟了。”
“既然迟了,便罚一杯酒吧。”廉宇端了杯酒放到晏诩面前,被安怀元瞪了一眼。
“莫说一杯,三杯也使得。”晏诩倒不放在心上,痛痛快快地喝了,这才看着桌上的菜式,“呦,这么丰盛啊,过两日我回来,接风宴能按这个排面招待不?”
“人还没走呢,接风宴就先盘算上了?”廉宇笑他,“行,保证到时候不比这桌差。”
两人碰了个杯,安怀元便询问道:“世子此番回去,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别提了,我原本都没想着回去,京城多热闹,好玩的可比沂州多多了,还没人看着管着。我爹几次来信催促,都被我当没看见晾着,但是……”
晏诩没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刚来的这封上面写,他要是再不回家,就打断他的腿。
他郁闷地灌了口酒,“我就不明白了,干什么非得我回去一趟,我又不是入京为质,也没缺胳膊少腿,有什么好看的。”
因着祯王自己的经历,总把京城当豺狼窝,不敢让儿子多留,但事实是眼下已与从前大不同了,加上晏诩性子好相与没架子,很快就与安怀元廉宇这些年轻官员打成一片。
“王爷挂心你呢,”安怀元说,“再说这些日子朝中的变化也不少,信件来往到底说不清楚,也都等着世子回去讲给他听。”
“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皇上已经答应了我,若是到时候我被我爹圈着跑不出来,他就一道旨意召我回京!”晏诩得意道。
“对了,说起来,皇上到底有什么心上人啊?我方才追问了半天也不肯说。”
关于立后,晏谙迟迟不做出回应,礼部将适龄秀女的名册拟好了都没地儿呈,满朝急得跟什么似的。晏诩一边看戏,一边也咂摸出了点什么来。
安怀元和廉宇对视一眼,各自眼神微妙。
“我们也不知道。”
“真不知道?”晏诩半信半疑。
“真不知道。”
“这皇上的意思,我们也揣测不出来。你与其拉着我们在这瞎猜,不如静观其变。”廉宇诚恳道,“我觉得不会太久了。”
果不其然,就在群臣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皦玉站了出来,称立后之事关乎国祚,理当谨慎。又言自己可以带领钦天监通过仪式,算出真正拥有皇后命格者的八字。顺应天意,方可保大启国运绵延昌盛。
群臣还在议论这件事可不可靠的时候,晏谙便已经点了头。
庙内供奉着晏氏先祖的牌位,光影错落,烛火平静地燃烧着。
晏谙一眼就在众多牌位中找到了绍宁帝的那块,他跪在蒲团上,望着它长久地沉默,仿佛在进行一场独属于两人的、跨越百年的交流。
若列祖列宗真的在天有灵,他至少能得到绍宁帝的理解和庇佑。晏谙执着三柱香,细细的烟雾缠绕着腾入半空,复又扩散开来,化作又轻又淡的浮尘。
最后一柱香燃到了尽头,在熄灭前腾起一阵青烟。祭台上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占卜要用到的龟甲、铜钱和蓍草,铺开的纸上写着各自推算出来的生辰八字。
皦玉第一个站起来,将自己算出来的八字交予钦天监众臣,最后由监正核验校对,确保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