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准备跃跃欲试的,甚至看上了想买她作妻妾的人被他这句大吼吓破了胆,纷纷左顾右盼地向后退缩,让出条道。
赎金一百两呢,群芳院也不是好惹的地方,腌臜地的打手遍布,哪是他们平头老百姓可以抗衡的,算了算了。
卖身女子面如死灰地看着周遭,直到,看到苏果。
女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容貌清丽,分明是个女子假扮,最重要的是边上那个男人,从小到大,她没见过这么俊美高挑,宛若画里走出的美男子。
那气度长相非富即贵,方才,她心里不知默念祈求多少次,多希望这个男人能看上她。
卖身女子咬牙,趁着莽汉说完话的间隙,一头冲向了苏果。
苏果被吓了大跳,低头发现自己双腿都被女子给贴抱的死死的,抽都抽不出来,“你,你...”
她不过是转头多驻足了会儿,这人怎么就直接冲向了自己....
“这位公子,你买下我好不好?!”
“可,可是...”苏果想到了奇怪的地方,他们几个怎么看,能做决定的公子都该是陆则琰才对啊...
她还没来及深究,卖身女子便哭的愈加泪如雨下。
大汉也看到了苏果,惊诧于她的精致容貌,等回过神想要上前抓那个女子,却被另一个高大的红衣拦住,会功夫的人看一眼就知有没有,大汉不敢再动弹,很明显,他不是红衣的对手。
卖身女子见状,更是笃定了心要缠上苏果。
她看得出,男人宠她抱着的这个女子,所以她只要能做上丫鬟,以后也有机会.....总之,比抓去卖身好不知多少倍。
周遭都没了声响,只剩下女子哭声,所有人都看着苏果那儿。
“求求你买了我吧!我做牛做马都可以,若是进了群芳院,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求求你。”
“大善人,求求你啊!”
她叫声凄厉苦楚,力道恰到好处,不弄疼苏果,又半分不松开,除了哭就是喊,只盯着苏果施力。
陆则琰在一旁冷眼相待,这个女人适才一直盯着他,现在求的却是苏果,真是喜欢耍小聪明。
呵呵,在他面前,还敢有这等心思,难道以为他会看上她这种货色?
“苏果,走吧。”
“是,公子。”
苏果心思单纯,什么都没看出来,想走可是她动不了,陆则琰抬腿就要踢,那个女子眼里满是惊恐,反而换了边抱的更紧。
陆则琰的神色逐渐变冷,散发出的生人勿进的气势愈发强劲,区区一个蝼蚁,敢要挟他的人。
苏果是了解大人的脾气的,再不走,这个女的怕是都活不了。
她狠下心跺脚,将人甩开了去。
可是卖身的女子竟也是个心狠的,在脱开的瞬间,咬牙把头抢地,‘嘭’的一声,砸出的血好巧不巧地溅到了苏果的袍摆,惊得她差点摔倒。
女子捂着还在滴血的额头,哭诉:“既然公子不救,我就死在公子眼前好了!但请公子记得,我是因公子而死!”
陆则琰扶住苏果的腰,眼底杀意毕现,赵音笙及时拉住他,摇头指了指苏果。
苏果显然是被吓到了,本来就因救不了人内疚,方才那一幕和那两句话更是刻在了脑子里似的。
陆则琰压制住戾气,上前搂住苏果,尽量语气温柔地低声:“几滴血而已,胆子怎的还是这么小。”
苏果也不是圣人,可是,“大人,我,我害怕。怕忘不掉,怕,怕做噩梦。”
明明和她没关系的事,现在居然是她被说成了罪魁祸首,她的确不该心软,可血溅到了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万一女子真的死在她面前呢。
卖身女子撞的头有些晕,但她好不容易看到苏果动摇,此时断然不可放弃,作势就要撞第二次。
陆则琰将苏果的头,轻按在胸口,声音单冷,“不必撞了,我会救你。”
说完,他低头覆在苏果耳边,“不会做噩梦了吧。”
“嗯...”
女子瞬间转悲为喜,呼喊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陆则琰看了眼若枫,带着苏果转头就往福船的方向走,赵音笙马上回头跟上。
若枫扔了张银票,就将女子架着离开,大汉摸了摸方才被桎梏的手肘,指印还深深嵌着,疼得他连银票拿着都发抖。
苏果上船时看了眼女子,见她好好的,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
赵音笙临上船终究不忍,拉住要带女子往船背后走的若枫,转头道:“王爷,我不是想劝你,但看在苏果的份上,此去途中,就不沾染血腥了,当积个福报。”
也算是为陆攸珩积福吧,而且为在危难中谁不想活命,那个女子的确是耍了手段,教训一顿罢了。
“大人,什么血腥?”
陆则琰替苏果拢了拢衣领,没有开口。
按着他一贯的处事风格,这个女子必死无疑。正如以前在校场,他不舍得苏果手上沾血,这次也一样,但是他不介意,由他来做成此事。
赵音笙说,是为了苏果的福报?这话听得还真是新奇,他承认,被说动了。
“好吧,这次就当替你积福。”
“啊?”苏果疑惑,大人在说什么。
陆则琰揉揉她的脑袋,“没甚么事,进去罢。”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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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大世子◎
应天府启程时已然是十月, 在海上无惊无险地度过了月余,如常进至凛冬。
天寒地拆,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波纹水面上, 船底溅起的浪花碧珠都带着刺骨寒意。刺桐港里发生的不过是小小插曲,稀里糊涂地翻篇之后, 众人便继续往西行驶向梁州。
梁州里也是明殷朝出了名的边关古城, 临靠鄂西北部,山多内河湖海也多。由于卓岚山的驻军大本营就设在此地, 实属军机要地, 故很早之前就实行了海禁。
若不是凭借摄政王的身份, 普通的民船压根就进不了州界, 更不用说能安安稳稳地靠岸。
远处天色未亮, 苏果叠着双臂, 手撑在船舷边,探身依稀可看见老渡口铺着的陈旧圆形石柱。
“大人,大世子他就在梁州么?“
陆则琰站在她身后,拢了拢苏果身上披着的大氅的帽檐,将人扯到跟前, “嗯。”
“那岂不是你和赵姐姐马上就能见到他啦?”苏果的语气兴奋带着明显小雀跃, 她其实对陆攸珩并不如何好奇, 但是一想到大人能见到找了十年的亲人, 她就替他高兴。
“小太监, 你那么上心作甚。”
“因为与大人有关呀。”
陆则琰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面上不显,“最近你哄本王的本事倒是见长, 光言语有何用。”
“...”她才不是哄他。
苏果还想辩驳, 转头瞥见木锋带着一干土司府的使臣跑来了船头, 顿时噤了声,低着头绕到了陆则琰的身后。
她不喜欢那些人,脾气软也是有脾气的。她可没忘记木锋死乞白赖地要将嫚雅送给大人,而且大人这次显然有自己的计划,她不想多说多错,再被窥探到其他。
木锋没有在意到苏果,带头上前叩揖,“王爷,看来还有一炷香,我们就能靠岸了。”
陆则琰身量高大,背着他们侧过脸时,可见下颚瘦削精致,他俊颜上面露慵懒,点了点头敷衍道:“木锋王子,你这些日子思乡心切,着实不容易。”
“与王爷在一道,回家其实也不觉迫切。”
木锋笑着说完,当然不是发自真心,他都快急死了。
每日数着日子等蛊毒起效,如今进了梁州,算来效力这几天该是发作。蛊毒之后摄政王的势力必然掌握在他们鄂西土司府手中,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何必再遵从西厂那个老太监的调遣。
西厂要的是陆则琰的命,但仅仅只要一条命,实在太暴殄天物,见识短浅。土家族人的野心,岂是那些中原人能明白的!
木锋站在陆则琰的下首,想到这些,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只能欲盖弥彰地添了句:“不过总归还是欣喜,许久未见父王,不知他身子如何。”
陆则琰佯装看不出他的盘算,长眸掠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本王记得老土司王精于强身健体,容颜堪比不惑,可有此事?”
“哈哈,王爷,夸大了,夸大了。”
木锋接着笑道:“坊间传闻不作数,父王的确老当益壮,但始终岁月有痕嘛。”
陆则琰几不可见地挑了挑嘴角,转过身又看向岸口,“哦,是么。”
“是。”
嫚雅被挤在人群里,想找机会与摄政王说话一时寻不着时机,到木锋安静前,王爷都没给她一个眼神。明知不久后,王爷会中情蛊而独宠她一人,但现在依旧挺不是滋味的,活脱脱她没有丝毫魅力一样。
没办法,她只能迁怒,狠狠瞪了苏果一眼,谁知苏果就跟没看到她似的,往陆则琰身侧靠了靠,气的她又想跳脚,硬生生被木锋压了回去。
…
渡口衔接着的,是荒无人烟的高山野路,路面不怎么宽阔,早先是由衙门的兵差带百姓人力一锤一锤开凿出来。传闻此地民风彪悍,若不是有卓岚山的兵营镇着,怕是已涌出数波山匪肆虐危害。
陆则琰浮皮潦草地瞟了眼岸边,两排粗麻左衽上衣百褶裤的鄂西族人,薄唇开阖:“你们的人,比本王的护卫来的还勤快。”
木锋早就留意到对面情况,的确是他吩咐土司府的要早些来,主要是为了直接将摄政王一路接到鄂西,省的与卓岚山打照面再横生枝节。毕竟蛊毒一事已做成,谨慎些为妙。
可是,他们也来得过早了...
于是,他干笑两声,掩饰道:“他们没见过大场面,起得早当然是想早早亲睹王爷不世风采。”
“接本王的?”
“嗯,都争着要看王爷,拦都拦不住。”
陆则琰侧身勾唇,笑的摄人,“携剑带枪地领略风采,木锋王子觉得本王是眼瞎还是心盲?”
话音一落,木锋噗通一声跪下,“王爷!此话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