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以为不过就是一场讲座,但是来到礼堂才发现,这场讲座的排场有点大,连教育局局长、市长都来了。
三个年级几千人,几乎都坐满了,竞赛班的位置相对较好,在中间靠前的位置,但是前面黑压压的人头,温杳也看得不是很清楚这位传闻中年轻的教授长什么样,只记得他的声音挺好听的。
有点懒,很像。
陆京航。
温杳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了一下,脸上一热,摸了摸耳垂继续认真听讲座。
台上,副校长诚恳的一番致词热场,热烈地欢迎这位今天讲座的嘉宾上台。
随着追光灯的一步步推移,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现身在舞台上,前面看得清楚的同学们一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哇”声,后面看不清楚的同学纷纷抻着脖子向前探,甚至不怕死地拿出了手机放大看。
年轻的教授淡然地走到台前,捏着立式话筒开场,
“附中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t大环境研究所成员,陈恙,感谢附中的盛情邀请……”
他此次的讲座是关于t大环境研究所最前沿的研究成果的一次阐释和介绍,很多的专有词汇,而且是全新的、不曾接受过的领域,一些同学听得云里雾里,已经放弃欣赏这项最新的研究,倒是研究起这位年轻的教授来。
“放大五倍都不能糊掉的帅气!真的长得好帅啊。”
“主要是好年轻啊,我听说他带领的团队还探索过冰山。”
“我还听说他是在国内读的高中,就隔壁市明山中学,升学率贼高的那所,我听说那一届出的两个裸分的状元榜眼,结果全出国了。”
……
温杳摸了摸鼻子,身后的议论声比台上的声音还大,但是他们点到为止,老师也不会抓。
一场讲座持续40分钟,礼堂的气氛一直很高亢。
讲座到了尾声:
“有什么问题欢迎后续咨询,今天的讲座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讲座结束,前面的嘉宾和校领导陪同这位教授从vip通道离开,学生们有序地退场。
孟星然划拉着手机,欣赏着偷拍的照片,“啧,这多点阅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不仅帅,还帅得有内涵。”
温杳被她的色气发言逗笑,“不是说不准偷拍吗,你怎么还敢。”
“你不懂,这种级别的讲座,可能这辈子就一次,不拍点照留念一下。”
说得也是,前沿研究领域的讲座一位难求,更别说接触到顶尖人才的机会了。
学校为了照顾讲座嘉宾的时间,特地停了一节课的时候来开讲座。
讲座结束第三节 课也快放学了,于是回到班里,同学都收着书包准备回家。
温杳和孟星然等全部人都走完做完值日才回去。
出了校门,温杳看见学校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她扫了一眼,看见车旁的人时顿了一下。
“t大有两个推荐名额,你怎么想。”
黑色宾利车旁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靠在车门处,垂眼点着烟,猩红的火苗燃了一瞬白烟袅袅,一双清隽的眉眼笼在烟雾后,衬出些许蒙眬多情。
“没什么想法,你知道的我不会出国。”陆京航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掸了掸,半截烟灰蹭过他的黑色长裤掉落在他脚边。
“你回来多久,回明城么?”
陆京航嫌风口风大,拢了拢外套顺势蹲下去,拿眼看他。
陈恙扯了唇角笑,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跟着他蹲在花圃上。
陈恙嘬了口烟,后知后觉在一个高中生面前抽烟不太像长辈,抽了一口就把烟给掐了。
“不回,开完讲座直接回t大。”
继而乜他一眼,“高中生,抽烟不好。”
陆京航:“嗯,你烟瘾还挺大的。”
陈恙:“但我高中不抽烟。”
“……”
“行。”
陆京航说不过他,毫不留恋地把烟掐了。
“回去吧,我也走了。”
陈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烟灰。
“嗯,”陆京航拽了拽衣角,余光瞥见对面校门口站着的人,眼睛都没看他,敷衍地回了句,“回见。”
黑色宾利开走了。
温杳只看得见从车后面走出来的那个男人和刚刚那个讲座嘉宾长得很像,但是不敢确认,毕竟,他前一秒还在礼堂开着讲座,后一秒就和陆京航蹲在花圃旁边抽烟。
温杳晃神的功夫,陆京航就走到了她面前。
“看见了?”
温杳点头,目光看向刚刚他们待过的地方,“那个嘉宾你认识?”
“嗯。”陆京航坦荡开口。
“我侄子。”
“……”
一时间,温杳倒是判断不出来,陆京航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开玩笑占人便宜。
第19章
早上放学铃声响起, 温杳收拾书包和孟星然一起下到楼下。
孟星然今天回家吃,两人在校门口分别,温杳走了另一个方向。
平时和孟星然一起吃饭, 都是她挑,温杳吃什么都行。
今天一条街都快走完了温杳还没看到想吃的。
站在路边, 面前一家烧腊招牌大到晃眼, 温杳无所谓, 走了进去。
菜单上满满当当的菜色令人看花了眼,不知道吃什么,她随便点了份叉烧拼烧鸭,挑了个里边的位置坐下。
这边离附中远,来吃饭的都是附近写字楼上班的白领,温杳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里边格格不入, 安安静静吃完, 温杳付了钱出去。
正午的太阳光线刺眼,温杳打着把伞,还觉得周身很热。
她沿着树下往回走, 快要经过天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 她也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温杳垂在裤缝的手慢慢收紧。
许殷子和她对视了几秒,没有表情的移开, 正打算转身, 温杳叫住了她。
“我有话和你说。”
-
解决了中饭回到学校,温杳都有些心不在焉,导致中午没好好休息, 下午连着两节数学课都提不起劲。
“看什么黑板, 黑板有答案啊。”
“看书。”
讲台上孔明华拿着三角板画着锥体, 黑板被拍得哒哒作响,温杳的注意力被短暂地拉了回来,低下头盯着书上的一条条式子,思绪很快就又跑远了。
孔明华年近中年,本来一点就着的脾气。
因为升了主任之后,更加忙碌,脾气也越来越火爆。
试卷都只是收上去之后就发下来。
做做样子而已,没改。
只是看个情况。
反正她校对过陆京航的卷子,都全对,索性就拿了新的卷子出来写。
“错了。”
“嗯?”温杳抬眼朝他看去。
陆京航歪着头枕着手肘趴在桌子上,盯着她的运算纸,伸出手指敲了下,“这里,运算符号错了。”
温杳反应迟钝,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了会。
重新再演算一遍。
果不其然,步骤错了,运算符号也错了。
温杳抿了唇,脸颊微热,小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写错了。”
陆京航唇角弧度扩大,“你这道题只需要开个根号就能得出结果的题算了五分钟。”
温杳一愣。
陆京航说,“你在想什么呢。”
温杳眨了下眼。
敛着睫,有些垂头丧气。
陆京航单手支着脑袋,低声问她,“怎么了。”
温杳没回答,缄默地抠着圆珠笔上的纹路,好半晌,摇摇头,“没事。”
陆京航挑了眉,女孩的背脊又弯了点。
这叫没事?
下了课,温杳被孟星然叫出去打水。
陆京航踢了前桌林子放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