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拿了一张全级的成绩单,占着大课间的时间站在讲台上说着话。
“这次我们班成绩还是稳稳当当排在年级第一。”
“我们班的温杳同学不辱使命,总分和第二名拉开20分的差距,稳坐第一名。”
说完,全班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有些男生吹着口哨起哄,有的甚至站起来,甩着打球换下来的衣服像是在摇旗呐喊。
而孟星然也惊讶地转过头来,激动地说:“杳杳,你太厉害了!!果然状元就是状元!!你太牛了!!”
温杳被尖叫声激得脸颊一热。
但随即她又心理好奇一件事。
陆京航的成绩呢。
老孔看见场面失控,拍着讲台才堪堪把声音压下去。
温杳转过头看向闲闲靠在椅背上玩着手机的陆京航,后者也刚刚好抬眼朝她看来。
陆京航挑了眉梢,就听见老孔在宣布着他的成绩。
“可惜的是,我们班陆京航同学,缺考了一门语文,总成绩排第三。”
缺考语文还能排第三!!
学霸果然是学霸!!理科得多变态啊!!
“你语文没考吗?”温杳小声问。
陆京航抬了下眼,“作文没写,不算没考。”
“哦。”
不过这次大家可不敢嘘他,在老孔说完成绩之后安静如鸡坐回原位。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大神的失手是他们挣破头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还有件事,”孔明华敲着讲台。
“开学的时候我说过,期中考后换座位,新的座位表我已经让你们孟老师排了,待会让班长拿来贴。”
孟嫣的工作效率一向快,一个早上的时间,一张新的座位表就排了出来,不过还没在班里张贴,班长去过一趟办公室之后回来。
林子放哥俩好地搭着他的肩试图套出点信息。
班长推了推眼镜,“这次座位表的变动好像挺大的,至少你们这一块是被拆了。”
陆京航转着笔,听见这话手上动作停下。
什么叫这一块是被拆了。
林子放本来就是帮陆京航套点风声,见陆京航脸色不太好,没再说多,拍拍班长的肩膀回到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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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换座位?”
“不想。”
“理由呢?”
座位表在下午第一节 课再拿来贴,陆京航放学,走到校门口又拐了回去办公室。
陆京航没回答。
孟嫣笑了下,觉得高中生还是挺纯情的。
孟嫣好歹是一个人民教师,看不出来?
孟嫣挑了挑眉,温和笑了下,“你不说,老师为什么要帮你呢?”
“陆京航同学,坦诚一点。”
“想和温杳做同桌。”陆京航说。
孟嫣一脸了然,但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哦~”孟嫣很克制地按耐住想笑的冲动,“你不想换座位,那人家小姑娘呢,”
这下变成陆京航无话。
孟嫣又说,“不想换座位可以,只要你能做到以下要求并且做出保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我立马答应。”
陆京航压了压眉梢,“您说。”
孟嫣指尖弹了弹成绩单,“你下回月考的成绩必须是第一。”
“下个月年级评优,流动红旗必须是我们班的,就这两个条件。”
陆京航抵了抵腮,失笑,“老师,您这是在为难我。”
“我可没有强迫你。”
“你提出你的诉求,我也得达成我的绩效。”
孟嫣慢悠悠吹了吹茶杯上的浮沫,啖了一口茶。
“陆京航同学,不过分吧。”
看出来没有商量余地。
陆京航摇了摇头,“您可真是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
从来不在早自习和第一节 课见到人的陆京航,每次都准点出现在教室里。
就连巡视的主任也觉得这天莫非是变了。
流动红旗挂上的那一周。
陆京航瞥了一眼,又趴在桌子上。
真他妈困。
连续早起了几个星期。
当然,这都是后话。
早上的课陆京航都没来上,温杳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已经习惯了。
中午吃完饭,温杳和孟星然从校外回来,经过学校后街的时候看到一个同样穿着附中校服的女生坐在废弃的水管上,抱着膝盖,像是在哭。
好眼熟。
温杳多看了几眼,才发现是上次孟星然说过的,那个经常被文科班那群女生欺负的女孩,名字叫季念。
“你怎么不走。”
孟星然回过头发现温杳停在那朝巷子里看。
“她经常被那群人欺负吗。”温杳问。
孟星然朝前一步,“不光是那群人,她在这,凭谁都可以欺负她。”
为什么。
温杳心里发问。
“就因为她性子好欺负吗。”
孟星然摇摇头,把她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季念的父亲,是一个强.奸犯,刚被放出。”
温杳脑子瞬间空白了一瞬。
“没人敢帮她,也帮不了她。”
季念母亲二嫁才跟了季念现在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听说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季念和她的母亲一直生活在一起,但是在她父亲刑满释放之后,她的母亲就放弃她和别人跑了,留下季念和一个犯过罪坐过牢的父亲生活在一起。
可以想见,她的生活有多么困难。
有父母还不如没父母。
“本来她想休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学校让她继续读了下去,听说是有人资助她上学,这下谣言就传得更难听了,说她……反正就背后说她坏话,各种很难听的话来形容她就对了。”
孟星然也说不出口,温杳心里大致也猜得出来是多难听的话。
“所以她在附中和三中,是人见人欺。”
“没人敢帮她。”
这一番话让温杳一个下午的课都有点提不起精神。
下课铃打响,温杳趴在桌子上。
过道的几桌女生围在一起说着话。
“今天下午有个教授要来开讲座,听说是t大环境研究领域团队很厉害的教授。”
“讲座不是每年都有吗,又不稀罕。”
“讲座不稀罕,帅哥稀罕啊!”
“听说这次这个,很年轻,才25岁就已经是教授级别的人物,而且我听说好像长得很帅!”
孟星然突然转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杳杳,我们也去听讲座吧,虽然讲的东西很深奥但是我们不需要听懂啊,看人就行。”
温杳下巴搁在手背上,懒懒抬了下眼,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孟星然试图说服她,“能帅得过你同桌,真的。”
温杳眨了下眼,把脸埋在手臂上。
瓮声瓮气开口:“我不去了。”反正她以后也不会报t大。
“去吧去吧,我找班长报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