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夜里了,刚刚上来的月色有些稀薄,映衬的景色带着一片静谧的银色光斓。
好耶,他走了。
视线转了一圈后傅柔没发现他的身影,提起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心情平复下来了以后傅柔这才察觉背后一片冷腻的汗水。
要找个地方洗洗才行。
*
月色皎皎,水影斑斑。
摇晃的水面盛了微晃的银月,也映出那张风雪之姿的面容。
韶淮景静静地瞧了片刻,随后挥手将水面凝结的冰霜打散。
他想不通。
他生的并不丑陋,为何她会如此惧怕。
韶淮景想不通,又琢磨不明白,故而在月华池停滞的时间便久了一些。
待月色上了枝头,他正欲准备离开,忽闻草丛细索声传来,他抬眼瞧去,见是一抹鬼鬼祟祟的娇小身影。
月色薄光打在她侧容,将那半边玉色软颊显露出来。
傅柔?
她来月华池做什么。
韶淮景不明她的目的,但知道她惧怕自己,贸然出现在她面前,肯定会将她吓到。
继而他挥袖掩盖了身形,好看她要做什么。
傅柔并不知道这月华池是专属于掌门的清心池。
她之前无意中发现了这里有个天然温泉池,观察多天不见有人来,还以为这是个没人用的池子。
所以傅柔隔三差五二就会趁着月色偷偷的来泡澡。
故此一来二往,她熟能生巧,这次更是带了很多泡澡好物。
比如温泉托盘,小零食、小酒杯、衬托氛围的小花瓣、和炒鸡好喝的小果酒!
傅柔抱着这些东西美滋滋的来到池子边,四下查看见没人就准备解开腰带。
忽的她动作顿住了,不知道是她太敏感了,还是刚刚被吓到的后遗症还在。
她总觉得刚刚一瞬,她闻到了一股新雪冷香。
这种味道就跟掌门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傅柔连忙四处查看,这次仔仔细细的都看了一遍,没见到丝毫异常以后这才放了心。
看来是她太敏感了。
掌门怎么可能大半夜不修炼来水池边上溜达呢。
重新放下心的傅柔又开始继续宽衣解带,等衣服全部清除以后她就踮起脚悄悄的入了水池中。
温热的水从脚踝大腿滑至胸口,傅柔舒服的眯了眯眼。
抬手将准备好的小花瓣洒在周围,一股玫瑰清香便伴随着袅袅雾气轻轻淡淡的飘了出来。
她又将准备好的托盘放在水面上,小零食和果酒都放在上面。
她开始自在的边吃边喝了起来。
吃了一会她将腿从水中抬起搭在池边上,动手开始轻柔的捏了起来。
她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情调,而是她觉得如果这两条腿不按摩一下的话,明天可能就废掉了。
趁着泡温泉血液循环的比较好的时候,适时按摩让它放松一下,第二天就不会那么痛。
傅柔正想着的时候,手下忽然按到了一块很痛的地方,酸的她立马嘶出了声。
脚趾都麻的蜷缩了起来。
完了,这腿明天肯定废了。
傅柔连忙加大了在小腿肚按摩的力道,痛的她龇牙咧嘴也不放弃。
一边揉她一边抱怨道:“昨天手废了,今天腿废了,明天人都得废。”
“好端端的爬什么山,光练剑都够要命了!”
少女轻轻软软的嘟囔带着愤愤的不满。
连着她按摩自己腿的力道都开始带了愤怒的力道。
然后就把她自己按疼了。
“嘶……”
或许是太疼了,她眼里都沁了雾,薄薄的一层,挂在柔软湿润的长睫上,有些令人怜爱。
韶淮景眼睫微敛,容色没有丝毫变化。他视线轻落,精准的落在少女的搭在池边的脚上。
或者说,是距离他下摆仅仅一寸的脚上。
她的脚型小巧,珠圆玉润的脚趾蜷起微颤着,透明湿润的水珠从她脚背划过脚踝,顺着光滑细腻的小腿擦出微湿的痕迹,而后没入水池中不见了踪影。
水中雾气弥漫,细碎润红的玫瑰花片中,若隐若现的肌玉莹白色。
相较之下,少女细嫩的肌肤竟比白玉池更白上几分。
“掌门……”
她细微的声音伴随着湿润的雾气飘来,韶淮景眼帘微抬,朝她看去,便见她红唇微动,吐出三个字:
“大八嘎!”
傅柔气愤的拍打了下水面,飞溅出去的水渍沾湿了韶淮景的下摆,洇透的水渍顺着下摆滴在少女的脚背上。
将那白玉生的脚染上道道水色痕迹。
灼烧感忽而从经脉生出,韶淮景手指微动,冷清的眸内有了极其细微的变化。
他抿了抿被雾气浸湿的淡唇,看也不看池水中的少女一眼,径直挥袖消失不见。
空气荡起细微的波动,傅柔没察觉到。
她仍然在那一边揉腿一边咒骂着掌门是八嘎。
不过这次换了条腿。
*
宁心殿中,空气传来淡淡波动,随后韶淮景的身影出现在殿中。
他眉头紧皱,眸内罕见生了些诧异之色。
第一次业障的发动他并未放在心上。
但到至今为止,业障频频发动,如今已有三次。
这个频率,属实有些高了。
韶淮景席下而坐,清心修炼,决定一探究竟。
内力从经脉中走了一圈,如同黑雾的业障依旧蛰伏在丹府处,没有丝毫变大的迹象。
之前他舍弃丹府,将业障逼进丹府缩小成丹丸大小,怕它会顺着经脉蔓延还下了九十九道禁制。
如今那九十九道禁制都还好好的,没有一道被损坏。
但之前业障的发动又是切切实实的。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3章
傅柔本以为经过前一晚的按摩,腿部的酸痛能缓解很多。
谁想到第二天她起来不仅腿痛,手臂也比昨日更痛了,脑子还有点昏沉。
这下好了,全面开花的残废。
今天不知道练什么,如果今天练脖子的话,她就会失去她仅存的灵活关节。
傅柔强忍浑身像是被痛揍了一遍的身体艰难的去报道。
然后发现在场的众人各个精神抖擞,只有她像是被风霜打蔫了的烂白菜芯,没有丝毫活力。
就连韶淮景来了,她都没有丝毫力气去动一下手指,甚至是懒得抬起眼皮去光顾他一下。
韶淮景一眼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他走到她身前,叫道:“傅柔。”
傅柔听见了,她稍有迟钝的抬眼瞧他,慢吞吞的应着道:“嗯?”
原本软甜的嗓音带了一丝沙哑,白净的面容也一片酡红,看向他的视线更是带了几分恍惚。
韶淮景蹙了蹙眉,伸手探向她的额间,手背一片温热。
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傅柔一个哆嗦,本来有些不清醒的神经顿时也恢复了清醒。
看清眼前站着的人以后她连忙向后退着步子,却不想关键时候腿一软她向前扑了过去。
鼻前飘过冷雪气息,慌乱间她无意中抓住了对方的束腰。
而她的脸,则是梅开二度的埋进了对方胸襟中。
她清晰的听见周围嘶声一片,而她的脸也在这种氛围下烧的越发厉害。
“我……抱歉!”
傅柔想松开手,可腿却软的直往人家身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