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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款日期:03-18。
    ——这个日期她有印象,正是付知的“成功日期”,也就是转移日期的前一天,等于关厌的任务开始前一天。
    换句话说,警方行动日期,就是任务“存活一周”的最后一天。
    第10章 玩个锤子啊
    那几百个盲人之中,有卧底警察存在吗?
    关厌仔细回忆了一会儿,也想不起除了那个男人外,还有什么人做出过异常行动。
    只有……第一天的祈祷大会上,面不改色喝下“圣水”的那个人。
    看来得找机会跟对方接触一下了。
    当然,还有一种暂时无法排除的可能性——所有像关厌这样拿到邀请函进入任务的人,就是所谓的卧底。
    这一点需要和其他人沟通之后才能确定。
    她收好纸张,又大概搜索了一下其他房间,没再发现新的线索,便朝宿舍赶去。
    半路上她就看见那个男人从食堂出来了,对方隔得老远对她摇摇头,示意鲍立不在那里。
    他身上的血比之前更多,大概是食堂里的工作人员们也都被解决了。
    双方在宿舍大门口会合,关厌边走边将东西都拿给他看,他接过资料表翻了翻,目光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多停留了片刻。
    那个名字叫戚望渊。
    关厌往表格后面扫了一眼,发现所有日期都只和自己差一天。
    她问:“这是你的名字?还挺独特的。”
    “还好,只是凝望深渊的意思而已。”
    他把资料递回来,上面留下了两枚清晰的血手印。
    说话间已经进了宿舍楼,关厌说:“等下分开找,你帮我留意一个人——黑色t恤,牛仔裤,平头,鼻梁很高……”
    戚望渊:“找他干什么?”
    关厌点了点手里那张信纸:“我不确定这个卧底是另一批人还是指我们。那个人我之前看见过,肯定不是普通人。”
    “没必要。”
    他往宿舍走廊扫了一眼,神态和语气里全是赤裸裸的鄙视:“如果他被迷晕了,他就是个垃圾。不论什么身份都对任务没有帮助。”
    关厌:“……”
    不愧是你。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她转身走向右侧走廊,一间间开始搜寻,戚望渊也往左边去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找到鲍立。
    不过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人到底躲在哪里,或者,他可能根本没躲,而是早就离开了这里——
    根据那份资料表可以推断出,目前关厌等人所在的地方只是这个团体的一部分区域,属于被转移之后的盲人聚集地。
    那么他们“吸纳”之后、“成功”之前的那段时间,又住在哪里呢?
    关厌甚至在想,目前看起来地位最高的管理者鲍立,也许并不是最大的boss。
    如果在这个基地里找不到他……那就要做好他带着大批帮手回来的准备了。
    找完整个一楼,完全没有鲍立的踪影。
    关厌从最后一间宿舍出来,见戚望渊正在往二楼走,提醒道:“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去?万一鲍立已经离开这里去找人了,等他们回来看到你浑身是血,你就彻底凉了。”
    他脚步顿了顿,点点头,转身去宿舍外的水房弄水。
    关厌独自去了二楼,在第三间宿舍发现了那个喝过“圣水”的男人。
    他躺在床上表情平静呼吸均匀,看样子不是在装睡。
    不过好不容易找到这个人,关厌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走过去,一边伸手去摇晃他的肩膀,一边喊道:“喂,你醒……”
    话未说完,对方忽然翻身,藏在被子里的左手猛地向外一刺——手里握着的一小块尖锐玻璃便抵在了关厌腹部。
    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清澈无比,没有半点刚刚醒来该有的迷离。
    关厌低头看了眼腹部的玻璃,又看看自己正架在他脖子上的镰刀:“……你确定要跟我打?”
    他朝脖子瞥了一下,慢慢收回玻璃,开口问:“你是嘉宾?”
    关厌也收回镰刀:“是的,我叫关厌。”
    与此同时,她确定了一件事:看来所谓的警方卧底,就是指他们这批人。
    嘉宾们所需要完成的任务是“存活一周”,但在鲍立等人眼里,他们还会毁掉这整个“乌托邦”。
    也许这就是给嘉宾们的一条提示——想要存活一周,就必须铲除乌托邦。
    “我是时危,时间的时,危险的危。”
    男人坐了起来:“别介意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关厌点点头,好奇道:“你一直在装睡吗?”
    “也不是吧,躺得太久,刚刚是真睡过去了。”他说着还打了个呵欠。
    关厌更疑惑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线索?你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他往旁边挪了挪,还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找那玩意儿干嘛?活过七天不就行了?”
    闻言,关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戚望渊说的那句话——“他就是个垃圾”。
    她连忙把这道声音赶出脑海,说道:“但是我已经发现,在第七天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被用来献祭,恐怕不是待在这里生活一周就能完成任务这么简单。”
    时危摆摆手,满不在乎:“嗨,那是你,我和你可不一样。”
    关厌想问有什么不一样,想想还是算了:“那好吧,我还得去找人,你自己小心。”
    时危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看着她转身出门,却又在门口停了下来。
    她好像在犹豫什么,过了好几秒才回头,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向他,慢慢问道:“那个加了尿的圣水……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喝下去的?”
    时危:……???
    他双眼一瞪,又气又急:“谁他妈告诉你我喝那玩意儿了?!”
    关厌一脸迷茫:“我亲眼看见的。”
    “……”他磨了磨牙,从牙缝里往外挤字:“老子那是用了道具!道具懂不懂!都是障眼法!谁他妈喝尿啊!!!”
    “原来是这样啊,”关厌又问,“那道具是怎么来的?”
    时危以为她不信,瞪着她说:“上一场任务完成之后给的,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以后别瞎冤枉人!”
    他眼睛又大又亮,脸颊有一点肉,发脾气的表情仿佛一只凶狠狂吠的吉娃娃。
    关厌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嘉宾”并不都像她一样是第一场任务。
    那么,对方一点也不着急,可能就是因为手里握有很好的道具,完全可以躺赢。
    有点羡慕啊。
    她挥挥手,告别吉娃娃:“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对不起。我先走了啊。”
    时危磨着后槽牙:“滚!”
    哇……太像了。
    关厌找完三楼时,戚望渊才收拾好,两人一起搜完四楼,最后……一无所获。
    别说是鲍立了,除了时危外,他们就连一个醒着的盲人或装瞎的人都没见到。
    两人只能分头行动,再次将整个基地快速搜查一遍。
    眼看着时间慢慢到了中午,阳光变得炙热又耀眼,很快晒干了戚望渊的头发。
    他换上的衣服是从自己宿舍内找的,带血那一套则放火烧成了灰冲入下水道,销毁得非常彻底。
    目前看来,要找到鲍立是不太可能的了。
    而那些迷药的药效估计也快到了,两人只能先把镰刀放回仓库,各自回到宿舍去。
    关厌才回去不到十分钟,就从窗口看见五辆面包车远远驶来。
    那些车停在厂房前方,随后车门打开,每一辆车上都下来了七八个人,加起来人数将近四十。
    但令她感到不妙的是,那些人……几乎都端着机枪。
    在嘉宾们仅有镰刀斧头等武器的情况下,对方掏出了枪。
    这还玩个锤子啊!
    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接下来就是这群人以压倒性的武力压制,让所有人全部参加盲人测试,把混在其中装瞎的人全部找出来杀死!
    该怎么办呢?
    除非是真瞎,否则不可能躲得过这次测试。
    但她总不能为了通过测试真的把自己弄瞎吧?谁知道这里受到的伤害会不会带到现实中去?
    即使不会,她要是瞎了,剩下的任务怎么完成?
    还有一个不太完美的办法……来不及犹豫了。
    因为那群人中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的,正指着宿舍楼说着什么——肯定是让他们过来。
    关厌不敢再待在窗口,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目光扫过了旁边的卫生间。
    ……事到如今,只能姑且一试了。
    -
    厂房外,鲍立带着一群人赶往他们住的板房,可才回头,就发现厂房里的地上,躺着三具血淋淋的尸体。
    他眼皮一跳,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连声音都有点发抖:“我……教主,是我太大意了,对不起,求您原谅我这一次……”
    身后的男人冷哼一声:“等这事结束我再跟你算账!你们去几个人把测试区搭起来,鲍立,你带人去检查管理区,剩下的人去食堂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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