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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星没否认,这边上还住着人的宫殿也就只有文阳殿了。
    “文阳殿的主子大约不在,你怕是要扑空了。”魏清嘉若有所思的提醒了一句。
    长星愣愣的仰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莫说是旁的,便是文阳殿里边住着的是周景和这事儿在宫里头知道的人都不多。
    也就再这边伺候的宫人可能知道得多些。
    魏清嘉是外头的侍卫,没曾想竟也知晓。
    “不光我知道,整个皇宫里头怕是没人不知了。”魏清嘉叹了口气。
    长星听着,心里却是一慌,“是……是他出什么事了吗?”
    重阳宴上都是一些身份贵重之人,若是周景和惹上了他们,那就真的完了。
    “出事?大约也算是吧。”魏清嘉轻轻一笑,“不过却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天大的好事。”
    “往后,他大约是圣人捧在手心的宝贝了。”
    见长星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魏清嘉又接着道:“今日重阳宴,有贼人行刺,他替圣人挡了一剑,如今在圣人的承文殿里歇着呢。”
    “他……他受伤了?”魏清嘉说了这样许多,她却独独抓住了这一句话,急得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哽咽,“他的伤……伤势严重吗?”
    魏清嘉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应当没事。”
    长星稍稍松了口气,可紧皱的眉头却还是未曾松缓下去,“我能不能……能不能去瞧瞧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望向魏清嘉的目光里盛满了了期待。
    很难拒绝。
    可魏清嘉还是摇了头,“抱歉,想去承文殿不是易事,这忙我恐怕帮不上。”
    眼看长星眼里那些期待渐渐黯淡,魏清嘉连忙安抚道:“七殿下真的没事,你且回去好生歇息一夜,等明日他记起你们,需要的话会宣你们去伺候的。”
    他只当长星是伺候周景和的宫女,这样急切也不过是忧心主子罢了。
    长星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为难,只能勉强点头应下。
    第7章
    ◎男女情意?◎
    承文殿。
    圣人走了之后,殿中的其他宫人也都尽数退了下去。
    元尧依旧是一身黑衣,曲着身子帮周景和检查了伤势,“殿下这一剑挨得结实,秋龄这丫头动手竟也没有留情面。”
    “不怪她,伤口不真,如何能激起他那点装模作样的舐犊之情呢?”周景和将那伤势掩下,缓声道:“我用的药,没问题吧?”
    虽说按理就算有人想对他动手也不当如此急切,可有些事儿小心些总归是没有错的。
    元尧点头,恭敬应声:“属下已经去瞧过了,没有问题。”
    周景和“嗯”了一声,又听元尧道:“五殿下同孟娉瑶的婚事既然退了,那清芜……”
    “不。”周景和知道元尧要说什么,摇头道:“让她加快动作,同周景文成婚,而且必须要做正妃。”
    元尧一愣,“可是……可是清芜大约不愿。”
    成婚同旁的不同,她可以同周景文虚与委蛇,可到底不愿真的嫁给他。
    周景和抬眼看向他,“周景文虽然做不成这个太子了,可怎么的也能得个王爷之位,她嫁过去还是正妃,就算往后色衰爱弛,以她的心计手段也还能留住王妃的位置,委屈她了?”
    “清芜对五殿下并未有男女情意……”元尧一脸为难。
    周景和冷笑一声,“男女情意?从前央求我救她性命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愿意以性命相报,如今却开始同我说什么男女情意,她有什么资格?”
    元尧低下头,恭敬道:“属下明白了。”
    清芜确实不当有这种幻想。
    从选择留在周景和身边开始就当明白,与他而言,感情不过累赘罢了。
    又如何会因为她那几分情意而乱了计划。
    翌日。
    长星几乎是一夜未曾安眠。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爬了起来。
    原本是等着周景和遣人来寻自己,可等了不过半个时辰就等不下去了。
    她心下想着殿下如今身上还受着伤,怕也是顾不上遣人来寻自己,还是应当自个去一趟才是。
    冷宫距离承文殿有些距离,从前她为了替周景和打听消息也曾来过这附近,虽说隔得有些久了,可所幸她记性不错,一路摸索着竟也到了承文殿。
    只是这承文殿同文阳殿不同,殿门前便有好几个宫人在伺候着,负责洒扫的,修剪花枝的都有。
    长星迟疑了片刻,想起周景和,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一个身上穿着比寻常宫人稍稍讲究些的宫女拦下了她的去路,“你是做什么的?”
    那是承文殿的宫女绣竹,她在承文殿有些身份,自然也瞧出来了眼前人并非是承文殿的宫人。
    “奴……奴婢是……”长星一紧张说话又开始结巴起来。
    见她半天未曾将话说明白,绣竹瞧她如此眼神越发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昨日重阳宴之中便有贼人行刺,绣竹自然也要比往常更警觉一些。
    “奴婢是……七殿下宫中的人,殿下昨夜一夜未归,奴婢实在忧心,所以……”长星无法,只能对她撒了谎。
    第8章
    ◎“求您再帮……帮我。”◎
    绣竹上下打量了长星一番,想起那位七殿下确实是过得落魄,宫中有这种宫女倒也不算奇怪。
    往后这位七殿下可就大不相同了。
    这些从他落魄时便追随在身边的宫人也连带着能沾些光,想到这些,绣竹挤出了一个笑容来,“那你现在这候着,我先进去通传一声。”
    长星原本见绣竹生得伶俐,还以为她是个不好相与的,没曾想竟是这么好说话,连忙点头道:“谢谢姐姐了,姐姐记得同殿下说一声,奴婢叫长星。”
    那宫女应了个“好”,便转头进了承文殿,长星又有些懊恼的想起来自个竟是忘记将上次好容易托采买的宫人去外头买来的伤药带过来了。
    那伤药费了她好些银钱,她一直节省着,虽说已经过了几年,却还剩下小半瓶。
    可想到这儿,她又觉得有些好笑,“殿下如今受了圣人重用,要什么都是有的,哪里用得上我的伤药?”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方才进去的那宫女面露怒色的从里头走了出来。
    长星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绣竹怒骂道:“好个有心计的奴婢!七殿下身边原本就是没人伺候的,你顶了文阳殿婢子的身份,是想着如今七殿下不同往日了,想借机讨赏是吧!”
    “不……不是的。”长星听她这样说顿时着急得脸色发白,“姐姐是不是忘记了提奴婢的名字,奴婢叫……叫长星。”
    文阳殿里确实是没有宫人在伺候的,自从那个老嬷嬷死了之后,就只剩下周景和独自住在那儿了。
    宫里的人本就不在意他,更不会再特意派遣宫人伺候。
    所以长星才特意同绣竹提了自个的名字,让她别忘记在周景和面前提一句,这也就出不了错了。
    没曾想这宫女再出来却劈头盖脸将她训斥了一顿,这让她也有些缓不过神来。
    “什么长星短星的,七殿下都说了文阳殿无人伺候,你还狡辩!”绣竹脸色愈发不好,又昂起头指了指边上的两个太监,“七殿下如今风头正盛,免不得会有些心机重的奴才起了不当有的心思,你们两个便将这宫女好生教训一番,也算是杀鸡儆猴!”
    长星被吓得连连摆手,“不……不是的,这位姐姐,奴婢真的是七殿下身边的人,求……求您让奴婢进去见他吧!”
    长星笃定了周景和若是知道来的人是自己,就一定不会将自己拒之门外。
    可惜绣竹却不愿听她多言,双手叉着腰往后退了半步,那两个太监见她如此神色,也反应得快,一把将瘦小的长星推到在地,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还止不住的怒骂,“真是不长眼的东西,骗人都骗到承文殿来了……”
    太监力气大,即便是看她身子瘦弱也没手下留情,只当她是个心机重的骗子,几番拳脚下去,长星实在是疼得厉害,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着绣竹,“这位姐姐,我真的没有骗人……我真的是……是殿下身边的人……”
    “求您再帮……帮我。”
    第9章
    ◎习惯◎
    可惜绣竹听到这些话只觉得烦闷,又想到如今七殿下是在养病,若是这外头的声响闹得太大,惊扰了七殿下,追究起来岂不是自个的罪过?
    于是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行了,直接将她丢到外边去吧,别惊扰了主子。”
    那两个太监应了声“是”,然后便将长星架着往外头拖,最后丢到了承文殿外边的道上。
    长星摔在地上,廊道上的凉风一吹,又稍稍的清醒了些,还念着周景和想要往里边闯,却被方才那两个还未来得及离开的太监一同拦了下来,“你这小宫女怎么还敢往里边来,是不要性命了吗?”
    长星被拦在那风口上,心里边一阵难过,“殿下受了那样重的伤,我还未曾去瞧瞧他呢。”
    从前长星挨了打受了罚,周景和总是能陪在她的身边,会很轻很轻的帮她上药,甚至会挡在她的面前,替她承受那些棍棒。
    可如今周景和受了那样重的伤,自己甚至不能去看看他。
    那两个太监虽然见长星这番神色不似作伪,可到底不想管这一番闲事,于是便只道:“七殿下身子已经无恙,只需安心静养,若是你这小宫女真心为他安好,便不要去打扰他了才是。”
    说完,便转身走了。
    长星站在那风口上愣了会神,到底是转身往冷宫的方向走了。
    那太监的话有些道理,如今殿下伤势未愈,定然是需要静养,自己怎么好再去打扰,只要知道他安然无恙不就够了吗?
    等殿下身子恢复了,也定然会再想起自己来的。
    等到那时他们便能再见。
    承文殿到冷宫的路那么远,她顶着一身的伤,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磕碰的淤青,划破皮肉的血痕让她越是疼痛难忍。
    她原来其实受过不少这种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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