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充十分钟电就能满血复活的义体人来说,这很不寻常。
文斯医生给他开了病假条,贴心嘱咐:”好好休息。“
他冷冷看了文斯一眼,数据库里闪过无数条刻薄的话,比如,你到底有什么下贱的手段,骗她为你这样的人学会专一?
可费什最后只问了一句:
”还按原计划进行吗?“
文斯点头,神情一瞬间变得庄重严肃。
以至于,费什慢慢走回公寓的时候,心里还在骂他,人类真虚伪啊。
他脱下外套,下意识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过于空旷而产生的回声,还有心口处隐蔽而绵长的疼痛。
她不会再回来了。
可这个单调而冷硬的房间,处处都是费星留下的痕迹。
两个人逛街,她看见一本诗集,买下来送给他。他说他看不懂,也对诗歌毫无兴趣,于是她就一行一行地为他念。
因为她他才发现自己喜欢喝酸酸甜甜的饮料,公寓里配备的冰箱和厨房此前一直没有用过,可现在里面却摆满了瓶瓶罐罐。
还有,她也欣赏不来样板间的装修品味,一边骂卢锡安是个狗资本家,一边在他家的墙壁上信手涂鸦出绚丽多彩的线条。
房间空空如也。
一如他此刻贫瘠的心。
可是,费星却霸道地占据着这里,久久不肯离去。
他窝在床脚,双臂抱着膝盖,团成不符合他身材比例的很小的一团。
被子还没有迭,床铺乱糟糟的却也温馨,费什轻轻摸着自己的脚踝,那里还有一片淡白色的疤痕。
费什有些后悔,和文斯医生合作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可他除了是费什之外,还是FGH0820。
Fake Genesis of Human。
银河帝国498年8月20日,则是他在工业生产线上诞生的那一天。
所以,他其实没有选择。
“可你不能不要我。”
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费什翻了翻,从被子里翻出一条女士内裤。
除了费星以外,他不曾邀请过任何异性来到家中。
这是……她的吗?
费什俊脸微红,明知道比起像个变态一样死攥着一小块纯棉布料不撒手还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可他勾缠在那一抹白上的手指始终没有松开。
费星刚和他说完分手,费拉尔不知道跑哪儿疗伤去了,除此之外更不会有人来。
可他还是做贼心虚地环视四周,再叁确认之后,才大着胆子脱下了工装长裤。
那是一双修长有力的腿,皮肤光滑,线条流畅,很容易可以联想当它变成尾巴以后会有多么漂亮。
他闭着眼,明知这动作猥琐,却又兴奋难捱。
像是在做什么错事,食指绊着拇指,小心翼翼地拈起内裤的一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盖到正在抬头的柱身上去。
真糟糕。
湿润的触感,可能是上面残存的她快乐的证据,也可能是因为,他第一次做这么不体面的事。
反而更加刺激。
“主人。”
他的手抓得很紧,那么一点布料攥得滑滑腻腻,紧紧覆在硬到发烫的尖锐性器。
明知她听不见,费什还是一声声,近乎绝望地呼唤。
他甚至还能在逐渐变得浑浊的空气中分辨出哪一缕味道属于她,哪一缕属于现下狼狈不堪的自己。
两种不同的气息,暧昧地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亲密。
可是,他就像这个房间里的其他所有物件一样,被她毫不留情地抛弃。
就那么喜欢文斯吗?
他一晃神,白色的浑浊液体猛地泻开,打湿了皱巴巴的内裤,长腿瞬间合拢化作一条青色的大尾巴。
泄殖腔处是微微向外扩开的两片红肉,刚刚发泄过所以垂软下来的阴茎可怜巴巴地露在体外。
红红白白,颜色对比过于鲜明,以至于有点恶心。
“好想被你踩在脚下啊。”
他神志不算清醒,迷迷糊糊说出来的话像是被什么人给玩坏了一样。
可却字字真心。
费什坐在床边,青色的鱼尾软塌塌地摆过来,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寻找水源,否则很快就会因为缺水而肌肤干裂,可他还是呆坐着,下意识地将手心攥着的布料递到鼻尖。
她喜欢穿运动鞋,或者比较轻便的皮靴,总之是随时方便逃跑的款式。
如果她愿意,穿着厚厚的鞋,先在他大腿之间和卵蛋之后轻轻研磨,等等到他情不自禁跪趴在她脚边,毫无保留地向她敞开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费星就会捧起他的脸,用那种算不上爱怜的眼神看他,然后再毫不留情地踩上他肿胀不堪的阳具。
会很疼。
但因为是她,所以疼也没关系。
早该这么玩的,早该求她这么做的,不像现在,还要躲在自己家里,偷偷摸摸靠着她遗留下的一条内裤自慰。
多可悲。
他又不喜欢她身边有那么多人。
他只是没办法。
他在费星心里,又没那么重要。如果他不妥协,那只有出局的份。
费什以为自己不介意这一点,不管是什么身份,性玩具?宠物?永远也不会被当众介绍的情人?什么都好,只要在她身边就好。
因为,他以为费星对所有人都一样。
可文斯的出现却改变了一切。
偶像剧里不也是这么演的吗?过尽千帆,遇到真爱,浪女回头。
然而,他还是心有不甘。
费什爬到床头,取出一管抑制剂,面无表情地扎下去,等到双腿恢复正常,他又用水抹了把脸,还没想好下一步做什么,就收到了来自铂金星主人的消息。
【来庄园一趟。】
是纯粹的命令,丝毫没有顾及费什还是个请了病假的人。
在路线图眼里,他们这些义体人,顶多是高级点的智能型家具。
费什也没什么不满,他起身换了一套新的制服,拉开衣柜的时候,自然没有错过费星一时好玩给他买的花花绿绿的衬衫和短裤。
真是的,明知道他不会穿。
费什笑了一下,这笑容却也很快消失,曾经的甜如今看来只剩满心酸涩。
他出门,却正好撞见电梯前一对正在争吵的男女。
“费星,你嫌我长得不够好看就直说,不要拿那些话敷衍我。”
文斯刚好看到了他,费什还没想好要不要打招呼,他就像每一个翻旧账的现男友一样,恶狠狠地指着一脸茫然的费什说:
“我不如他好看,这就是你不愿意碰我的原因,对吧?”
费星背对着他,费什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应该在解释,在向她的新任男友保证,可她不该这样,她应该时刻保持着高傲,等别的男人来舔她才对。
她不觉得说些甜言蜜语哄男人有什么不好,费什却很不是滋味。
文斯,凭什么这么对他喜欢的人?
可仔细一想文斯话里的内容,费什又有些暗喜。
如果这是真的,也许挽回主人,也不是不可能。
“文斯医生,我想你是有什么误会。”
他憋着一肚子坏水儿,话是对着文斯说的,手却悄悄攀上她的腰际。
文斯瞪过来,灰眼睛都快蹦出火星子了,费什还准备火上浇油说些什么,费星又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波澜不惊地同他问候。
“费什,你是要去找老板吧?我和文斯还有点事要处理,和你没关系,你别多想,快去吧。”
礼貌冷淡,且疏离。
恶作剧的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要是主人知道他刚刚还拿着她的贴身衣物自慰,还射得满床都是,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被惩罚,被辱骂,被鞭打。
好像也不错。
费什看着文斯,他的状态也很糟糕,半点没有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
很折磨吧?
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她死活不肯发生进一步关系。
在谎言与鲜血中生长而出的象征着爱的玫瑰,肯定也很丑陋吧?
“好,你们先忙。”
费什微笑。
电梯门缓缓合上之后,他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却是——
要是文斯医生死了,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