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硬生生住了口,随即转了称呼:“裴边屹,你生病了吗?”
裴边屹收回视线,没说话,拿着筷子夹起酥肉,一点点吃了起来。
云和抿了下唇,坐回位置上。
这下可以证实了,她昨晚猜得不错,小宝弟弟真的生病了,难怪和小时候不一样。
有时候她会有种割裂感,好像小时候的小宝弟弟和现在的小宝弟弟不是一个人一样。
以至于刚刚她喊他的时候,他定定注视着她,她就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但一想,如果他喊她小雨姐……云和也是不怎么乐意接受。
因为小名确实不好听。
不到十分钟,裴边屹把满满一餐盒的酥肉全部吃完,云和重新给他打的豆浆他都没喝。
吃完,小小的打了个嗝,他皱了一下眉头,明显愣住了。
云和弯唇一笑,在他看过来时又赶紧敛住,端起豆浆喝完。
他坐在对面等着,店里来吃早餐的人越来越多。
云和放下纸杯,“走吧,上学了。”
他还是没动,扭头看着制作早餐的窗口,里面有很多种类的早餐。
包子、油条、米糕、馒头等等。
他说:“你吃一些。”
云和摇头,“我喝豆浆就饱了,走吧。”
裴边屹这才拿起衣服和书包,随着云和往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中间隔着一些距离,谁也没跟谁讲话,像是陌生人一样。
想起他转来淮中之后的传言——独来独往。
云和抿唇,突然转身,跟着的裴边屹也停住了脚步,疑惑的视线飘向她,“怎么了?”
云和组织了一下语言,刚要开口,他像是知道了她想说什么,淡声说:“在学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一班找我。
云和打断他:“我知道分寸的,在学校不会去打扰你,还有,”她对上他的视线,“我以后也不会叫你小宝弟弟了。”
裴边屹唇线抿直,刚暖和起来的身体被风吹凉。
“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和微顿,也解释:“叫小名本来就不好,我以后叫你……”
裴边屹快速接上:“阿屹。”
“嗯?”
“或者直接叫名字。”
“啊……那也行。”
天越来越阴,狂风吹着,好多人裹紧衣服抱怨,明明前两天还很热,一夜起来这天就变了。
裴边屹直勾勾地看着云和,任由狂风刮起单薄的衬衫。
他想听她喊一声他的名,像梦里那样……
云和被风吹得迷了眼,按着翘起来的头发。
她穿着外套不觉得多冷,扭头一看裴边屹还是单薄的短袖白衬衫。
知道他是嫌弃没洗过,但被吹感冒了也不好。
她说:“你把外套穿上吧,不然感冒了。我昨晚穿回去就挂起来了,应该还不脏。”
裴边屹垂眸看胳膊上挂着的外套,没说话也没穿,只是突然往前走去。
有细细的雨丝飘落,云和打了个喷嚏,赶紧跟上。
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
裴边屹侧脸看她,捞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什么也没说,报了地址。
云和垂眸,捏着书包带子,一转身往公交车站走去。
六点十分就有第一趟公交车了。
既然他有专车接送,云和就不跟他一起了。
走了两步,旁边的路上大步走上来一个穿着淮中高三校服的少年。
书包斜挎着,一头棕黄的头发显眼,脖子上挂着头戴式的黑色耳机,校服也不好好穿着。
是那个转校生。
他走过来,垂着眼皮看了她一眼,见她不动,懒洋洋说:“起挺早啊。”
作者有话说:
屹:她不喊我名字,也不喊小宝弟弟了。(委屈ing)
临:滚!她到现在都没认出我!还被你占了名!(愤怒jpg)
和:啊小宝弟弟生病了,昨晚就原谅他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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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敌意
云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回话,错开他挡着的路要继续走,胳膊突然被人拉住。
裴边屹沉着脸把云和拉到身后,看向陆远临的视线带了些敌意。
陆远临挑眉,呵了一声,没理他,看向他身后的云和。
声音缓和轻快:“同学,再不上公交车就要下雨咯。”
细细的雨丝飘得像是柳絮一样。
十六路公交车缓缓开了过来。
云和拉开裴边屹的手,轻声说:“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公交车站,排队上车。
陆远临轻笑一声,瞧见脸色不好的裴边屹,心里痛快,说话也不客气:“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属于你的。”
裴边屹收回看向公交车的视线,唇角讥诮地扯了一下,轻飘飘地一句:“那她认你了么?”
陆远临笑着的嘴角一僵。
片刻,他凑近裴边屹,一手扯住他衣领,恶狠狠低声道:“你要清楚,她为什么对你好。”
裴边屹脸色阴郁,握紧拳头。
陆远临却忽然吊儿郎当地笑了一下,放开手,拍拍皱褶,转身大步跑向公交车。赶在关门前一刻蹿了上去,给司机都吓了一跳,忙重新开门。
“哎呦你这小子!吓死我了。”
“啪”一声响指清脆,硬币投进投币箱。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向司机怪模怪样地敬了个礼,少年笑嘻嘻道了歉,扭头看向密密麻麻都是人的车厢。
女生藏在人群里,挤到窗户边站着。
陆远临钻过去,站到她旁边。
公交车缓缓开动。
云和看着站在原地,有些孤零零的裴边屹。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这里,隔得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公交车渐渐远去,她抬手轻轻地挥了挥。
裴边屹却突然往这边跑了过来,风吹起他的短发,白衬衫鼓起。
然而公交车早已经加速,离开了槐花巷。
云和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贴着车窗快速挥了挥。
直到看不见少年奔跑的身影,她放下手,转回头就看见旁边挨着她站的男生。
见她回头,他手抬起来挠了挠后脑。
云和皱了一下眉头,往车窗再靠过去一些。
陆远临嘴角挂着笑意,瞥见她脖颈上的掐痕,他一顿,状似不经意地问:“我们槐花巷很多地痞流氓吗?”
云和瞥他一眼,回想一下,慢吞吞回:“还好。”
“找你敲诈过钱财么?”
“这倒没有。”云和奇怪,“你住槐花巷哪里?”
“陆家院子。”说完细细观察她的表情。
云和哦了一声,说:“不用担心,槐花巷的地痞流氓很少会拿巷子的人敲诈钱财的。”
槐花巷右边的那一排排高墙大院都是陆家院子。
陆远临拧了下眉梢,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便指了指她脖子,“那你脖子上……疼不疼?”
云和疑惑了一下,手摸上脖子,有轻微的疼,她转向车窗,从模糊的车窗上看见了脖子上的紫印。
想起昨天晚上被裴边屹紧紧掐着,看来是留下来手印了。
他生病了,所以她不能计较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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