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渔回头,他还在原地。
她转过来,“你知道他来找我?”
吴之语耸耸肩,“他给我打电话,问你好不好。你说我该怎么回答,说你好还是不好?陆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心里一直都有他,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你不想说我也不逼问你。”
她一边开车一边看了陆渔一眼,“我也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只是陆渔,作为朋友一直旁观着,我找不出比宋习墨更在乎你的人了。有时候我都觉得,连我好像都比不过他。我是希望你幸福,所以我答应帮他,让你们能单独谈谈。”
说完,她又看了陆渔一眼。
正巧陆渔也侧过头来,“老吴,谢谢你。”
“哎哟,别这么肉麻。坐稳了,我要加速了,不然可就赶不上飞机喽。”
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加速朝着机场疾驰而去。
*
瑞士。
陆渔有阵子没来看陆既平了。因为离德国近,陆渔就暂时没有把陆既平的墓迁回国内。吴之语和林森没有打搅他们父女相聚的时间,远远地站在树下。
看见宋予寒从车上下来时,林森皱眉:“他怎么来了。”
吴之语咳了一声,“我跟他说的。我家不是在跟宋家合作吗,就咱们接到陆渔的第二天早上,宋予寒给我打电话了,问我陆渔在哪,他要来见她一面。我估计,是因为宋习墨吧。不然宋予寒怎么可能亲自来一趟。”
“他问你你就说,万一是来找麻烦的呢?”
吴之语切了一声,“宋予寒要是想找麻烦,陆渔住在北极他都有办法,需要亲自来一趟?”
说着她还眯了眯眼,“我看他那个表情也不是来找麻烦的。”
陆渔正抱着腿坐在草地上,跟陆既平说话,直到一道黑影挡住了阳光,陆渔抬头,看见正居高临下盯着她的宋予寒。
陆渔愣了两秒,立刻起来后退了一步,“你怎么来了?”
宋予寒穿着黑色西装,里面也是黑色衬衣,衬衣扣子敞开几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太忙满世界飞,宋予寒身上有种很不耐烦的气势,就比如此时此刻,是他自己来找陆渔,陆渔却有种是她打扰到他的感觉。
以前绅士沉稳的宋予寒不知去了哪里,现在的宋予寒,看起来像个穿得很贵气的流氓。
“勾引完利用完我弟弟,现在一脚把他踹了,自己潇洒快活,我看观赏一下没良心的女人是怎么逍遥自在的。”
果然是装的,曾经那个有礼貌又贴心的宋予寒,果然是在宋叔叔面前装出来的。为了讨得父亲的欢心,顺着父亲的心意,才会跟她相亲,对她百般体贴。
瞧瞧当初他翻脸不认人的样子,再瞧瞧他现在一出口就是尖酸刻薄之言的样子,陆渔及时地想起了在乌克兰听到的那些八卦。
也不知道被踹的究竟是谁。
陆渔睨了眼宋予寒,“那你现在看到了?我逍遥自在得很呢。”
宋予寒眸色幽深地盯着她,“你是不是早就有别的男人了?”
“什么?”陆渔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是这么鬼逻辑。她和宋习墨离婚手续都没办,她才不干那些偷偷摸摸又下作的事。她陆渔做事,从来光明正大磊落得很。
“要是没有,就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是吗?”宋予寒的目光,落在了陆既平的墓碑上。
陆渔冷了脸色,“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渔。”宋予寒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郑朝没有出现,或者说,他对那笔遗产动了心思,又或者你父亲带着钱始终销声匿迹在国外治病,中间耽误个十年八年,现在的你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你照旧过得很恣意,因为宋习墨那个傻子愿意宠着你惯着你,惯得他不惜毁了他自己。”
“你们结婚叁年,他是个什么性格,你不会不清楚。从小到大他从不求人,无论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永远只靠自己的努力去做到。但他为了你,开口找我帮忙,整整两次。”
宋予寒说:“公司是我母亲跟宋坚一起创办的,我可以对宋习墨很好,但我母亲的心血,我不允许任何人来分一杯羹。当初借出六个亿的时候,我很清楚你们还不起,所以我就等着,等宋习墨还不起了,签下股份转让书,那六个亿就作为股权置换的应付资金。”
“他还不知道我算计他呢,我想让他在偿还不起债务的时候,自己提出转让股权,那时债务就可以一笔勾销。但我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找我帮第二个忙,又是因为你,他要封锁你父亲和遗产的消息,为了把你留在身边,他提出了股份转让。”
“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宋予寒逼近,“意味着他白白把股份送给我,还另外多背了六个亿的债。凭他那点工资,要还到什么时候?”
“如果你父亲一直杳无音讯,如果他死后郑朝没有出现,你仍然可以继续过着舒服日子。但宋习墨这辈子都会被那份债务合同绑着,他辛苦赚的钱,也都不是自己的钱,说白了,就是一辈子都在给你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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