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好事的克拉伦斯满面戾气地往上望去,一名蜜色皮肤的男子狼一样屈膝半蹲在横亘而出的树枝上,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利森冷的犬牙,唇红齿白间有残忍的笑意。
克拉伦斯瞳孔微微一缩,咬牙切齿道:“伊丽亚利.费尔南多!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维桢趁他分神之际扯开他的手臂转身就跑。
克拉伦斯气急败坏,正待追上去,眼前人影一闪,伊丽亚利已从半空中蹿将下来,挡在他面前。
克拉伦斯生生顿住脚步。
方才偷藏到树后的一名皮肤黝黑的高壮男生趁机冲过来,举起拳头重重地往伊丽亚利太阳穴捶去。
维桢“啊”地惊呼一声。
伊丽亚利似是背后长了眼睛,旋身抬脚一踹,将体型与自己相当的男子踢飞出去,远远跌落在地。男子挣扎着要爬起。
伊丽亚利单手在地上一按,身体往上飞扑,如炮弹般借力而起,抡起硕大的拳头朝男子狠狠砸去。
男子半个后脑勺陷入地下,“嗷”的嚎叫起来。
伊丽亚利双眉拧起,抓了把土塞进他嘴里。
克拉伦斯身后泰半的人一哄而散。
伊丽亚利站起来挠挠头道:“别着急走呀。我说了,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不是来拆散你们的。”似乎被自己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克拉伦斯脸色铁青,瘦高男生拉住他劝道:“学长,那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咱们走吧。”
伊丽亚利.费尔南多的好勇斗狠在整个联邦第一军事学校是出了名的。
他自入校门就是班上的刺头。
作战单兵学院五年级的实战课教官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第一节对抗训练课,上来就下了狠手,二话不说,把伊丽亚利两条手臂都打脱臼。伊丽亚利佯装晕倒,在教官蹲下查看时,直接暴起以头撞击,出其不意将教官生生砸晕。
一战成名。
克拉伦斯甩开男生的手,冷声道:“卡裴家的人什么时候怵过费尔南多家的狼崽子?”双眼却死死眈视维桢。
卡裴和费尔南多都是伽利斯联邦九大家族。
克拉伦斯是卡裴家家主的幼子。
伊丽亚利虽然隶属旁支,他的父亲却是费尔南多现任家主嫡亲的弟弟,伊丽亚利体能奇高,在费尔南多家极受重视。
伊丽亚利歪头斜睨着他,“卡裴家是不怕费尔南多,可是你能打得过我吗?”
这话就有点不要脸了。克拉伦斯是战略指挥学员,伊丽亚利是作战单兵,虽然二者都需要在实战课参加体能训练,强度却不可同日而语。像沉飞那样精神力体能双高,以战略指挥员身份吊打作战单兵的人,在整个联邦都是凤毛麟角。
克拉伦斯怒不可遏。
伊丽亚利眼尾都不甩他,大步走到维桢面前。
维桢被方才的打斗骇得面色如纸,早已跌倒在地。
伊丽亚利居高临下地鸱视着她。维桢这才发现这名男子比克拉伦斯还高出半头,几乎与沉飞齐平。俩人目光相接,男子慢慢呲开牙,露出兴奋的笑意。
“真有人能长成这样啊。”他叹息着蹲下身来,凑近前去,“真美啊,好看得像假的一样。”
维桢勉强笑道:“这位学长,方才谢谢你。”
伊丽亚利道:“嗯,声音也很美,像只小鸟儿在唱歌。”
维桢不知他意欲何为,瞪大眼眸,嘴巴微微张着,唇色鲜妍,牡丹含清露般娇融欲滴,彷佛一触即碎。
难怪克拉伦斯想强吻她。
这样娇滴滴,香喷喷的小女孩儿,稚弱,漂亮,碰一下就倒,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吓哭她,哭起来也是细细的,乳声乳气,完全不会惹人厌烦,只会让人心疼,想亲亲她,疼疼她,又会叫人心痒,觉得其实对她干点别的什么也是可以的。
伊丽亚利的喉结不自觉地往下压了压,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渐渐开始沸腾,心脏搏动的速度也在不断攀升,他迫不及待地想对维桢做点什么。这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小东西毫不设防地跪坐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彷佛对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她完全无力反抗。
也许可以做点稍微有些粗暴的事,将她弄哭,然后再抱着她哄,最好能哄得她笑起来。她哭起来这样动人,笑起来是不是会更美?
维桢被他越来越炽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心口突突地跳着,往后挪动了一些,手掌撑地想站起来。
“别动,”伊丽亚利拎住她单薄的肩胛,手上微微用力,将维桢带入怀内,另一只手的食指径直往她微张的嘴唇内探去。
维桢下意识地用力咬下。
伊丽亚利“嘶”的一声将手抽回,手指上连个印子都没有,不疼,反倒有点酥麻,上面沾了一丝透明液体。
维桢有点害怕,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
伊丽亚利伸出舌头吮干净上面的水渍,低沉沉地笑起来,柔声道:“别怕,小东西,我不生气。”伸手扣住维桢试图躲闪的脸,哑声道:“乖,让我看看。”
看?看什么?维桢惊疑不定。
伊丽亚利捏她下巴的手微微使劲,维桢被迫张开嘴,伊丽亚利被蛊惑似的低下头去,细看藏于深处的一点粉红娇舌。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欲再伸指入内,却见维桢目光微亮。伊丽亚利倏的头皮一麻,后背根根汗毛倒竖,耳畔有破空之声,一股凌厉的劲风挟裹着令人胆寒的力量袭来。
维桢就在身前,伊丽亚利不敢躲闪,唯恐波及到她,只得转身抡臂,与后面的攻击直直撞上。两拳相接,剧烈尖锐的疼痛自右手手腕一路蔓延至半个身体,令人牙碜的骨折声响起,伊丽亚利整根右臂以扭曲的姿态垂下。
伊丽亚利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抬脚冲来人踢去。
沉飞拽住他的脚踝,一扬手把人掀翻,疾如闪电般攫紧他的后颈椎,将伊丽亚利重重摁倒在地。
脊椎骨被锁住,伊丽亚利上半身无法动弹,脚下蹬起暴踢。
沉飞冷笑一声,擒住他的脚腕往后反折——骨节分明的右手,每一根手指都修长白皙,美不可言。费尔南多家引以为傲的少狼主,强度已超越游钛合金的腿骨,在他手中简直成了枯株朽木。
骨头折断的声音刺进耳膜,让人毛骨悚然。
冷汗从伊丽亚利的额头流入眼角,他眨了眨眼,仍旧半声不响。沉飞又慢条斯理地握住另一只脚腕。
这时维桢颤声道:“沉飞,你,你别……他其实,其实并没有……”韩弗理见维桢以肘支地想站起来,忙不迭地将人扶住。
沉飞顿了顿,松开了手,慢慢笑道:“好,我什么都听桢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