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达里亚抬手捏住了往他脑袋射的黑色的箭矢,那箭顷刻间化成黑雾消散。一对漆黑的东西从他身后张开。他把手指从我的下体抽出来,环住我的腰。黑暗遮住一切。一阵天旋地转,我踩上地面。光重新落到我的眼睛上时,我看到了阿格利亚斯湛蓝的制服,他向大公挥出一把漆黑的剑。
我正要高兴,就看到大公稳稳地握住了阿格利亚斯黑色的剑刃。大公的手覆盖着黑色的甲胄,如同某种猛兽的爪子。
“就这么打过来,万一我刚才直接把陛下扔出去,你要怎么办?”他慢条斯理地对阿格利亚斯说,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可阿格利亚斯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发出一声闷哼,下一秒他被甩出去。
之前,他们告诉我瓦尔达里亚大公是魔王之下魔界最强。我现在终于体会到这是什么概念了——就像维洛在阿格利亚斯面前没有还手之力,阿格利亚斯在瓦尔达里亚面前弱小如一个孩子。
绝对的力量差距。
瓦尔达里亚扣着我的小腹,那只稳接刀剑的手没有化开上面的魔甲,直接过来抓住我的下巴。他掰过我的脸,垂下头来。这是吻,也是挑衅,也是宣告。
对我的挑衅和宣告。没人可以从他手里救我。
我听见极速接近的脚步声。
绝对的力量差距。可是阿格利亚斯还是继续攻过来。
大公都不需要松开我来应对他。他继续吻我,只是腾出了一只手。我听到刀剑铿锵,阿格利亚斯的闷哼,金属刺穿血肉的声音。最后,声音消失的时候,瓦尔达里亚放开了我。
我看到他另一只手抓着阿格利亚斯的脖子,把他举离地面。伤痕累累的阿格利亚斯。
“我知道你很珍爱你这只格外忠心的小狗,”他对我说,“但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对待冒犯我的人。”
他慢慢收紧他的手。他兴奋地、愉快地、细致地品尝我脸上的表情。
我听见阿格利亚斯艰难地说:对不起。
我第一次听他道歉说都是他的错,是他太弱了点时候,我就觉得那是句套话,话术,怎么会有人真心因为自己的弱而道歉。
我现在衣不遮体,站在露台的冷风里,恐惧,无助,看着唯一有勇气来救我的人要因此死去。
我终于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是我太弱了。
求求了,神也好,魔也好,什么都好,求求了,让我不止有魔王的身份,也让我获得魔王的力量吧,让我能救下阿格利亚斯吧——
什么都没发生。
我哭了。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穿越以来的恐惧、委屈、不适、无助,一切我曾经努力压在心里的东西,这一刻都再也压不住。我想要爸爸妈妈,家,安全文明的社会,没有人强奸我,没有人在我眼前杀人。我想离开这里。
我没指望过瓦尔达里亚大公会因为我哭放过折磨我。
可是……我看到他松开阿格利亚斯,一双黑漆漆的翼从他身后张开,他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