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琬沂刚走出法院门口,就被陆国萧的妻子抓住,整个人重心往她身上扑,她差点没站稳跟着摔下去。
“这么昧良心的钱,你也赚,你是女人,你也是女人!”
沉曼瑜发丝凌乱,眼眶通红,清瘦的脸上尽是绝望,愤懑,与痛苦,死死地瞪着叶琬沂,声嘶力竭地嘶吼声音却十分嘶哑。
叶琬沂刚想开口说什么,陆国萧就带着保镖上来,保镖一把推开沉曼瑜,陆国萧厌恶地开口嘲讽:“你干什么!没有反告你就已经仁至义尽!要在法院面前动手吗!”
叶琬沂不忍再看,撇过眼,但沉曼瑜破碎的声音却一字不漏地传进她的耳朵里:“陆国萧,一起发过的誓,你别想食言。”
“疯子!”
陆国萧疾步离开,沉曼瑜瘫坐在地上,忽地望着天嗤笑出声。
一声惊雷突如其来,艳阳高照,可谁也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
半个小时前,法官当庭宣判,原告证据不足,无法作为被告对婚姻不忠的依据。
陆国萧笑得嘴都要裂开,沉曼瑜却恨不得过来把他撕碎。
五五分又如何,陆国萧早已经把财产转移得差不多,她能拿到手的,连两个女儿的学费都供不起。
陈徵的车在叶琬沂跟前停下,还不等陈徵摇下车窗,叶琬沂就开车门坐了上去。
“叶律师,听说今天赢得很漂亮。”
“谢谢,应该的。”
陈徵笑意浅浅,不再说什么,认真开车。
叶琬沂整理头发的手一顿,她记得那个新闻——
SE集团分公司高层陆国萧被前妻沉曼瑜分尸,连着一起遭殃的,还有他的新欢,和新欢肚子里成型的胎儿。
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这一次,她成了推波助澜的那个人。
“我是不是,太坏?”
叶琬沂说完自己都有些想笑,本来一路无言的两人,她竟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
陈徵也跟着笑了,反问:“叶律师,这个世界上有好人吗?”
叶琬沂看了看窗外,才发现好像与来时路不太一样,“你带我去哪?不回北市?”
“什么时候说回北市了?”
陈徵方向盘一转,拐进一条巷子,直直停在了尽头。
“下车。”
叶琬沂一只脚踏出去瞬间,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午后的巷子里静悄悄,眼前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陈徵敲门,片刻,管家推着陈羽开了门。
叶琬沂一惊,眼皮狂跳,她不明白陈羽这个时间段怎么会在这里。
陈羽坐在轮椅上,病态苍白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缓缓抬头,看着两人,笑意瘆人,问:“回来了,这位是?”
明明看着谦谦有礼,却比这寒冬更没有温度。
“哥,这是叶琬沂,齐繁新招的助理。”
“先进去吧,舟车劳顿辛苦了。”
陈羽微笑着,头轻轻一转,管家就会意将他推了进去。
叶琬沂步伐都是虚的,拳头捏紧到了极致,手心尽是汗,就连陈羽让她坐,她都没听见。
“叶琬沂。”
“嗯?”
陈徵轻笑,问她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叶琬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仪了,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可能是太累了。”
“我说了让小徵明天再请你过来,是他太着急了,叶律师,要不要先睡一觉休息一下?”
“不用了,请问一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样阴冷的氛围,她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亵渎。
“哦呵呵,忘了,我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陈羽,小徵的哥哥。”
“这次找你,是想委托你做个房子过户代理。”
陈羽说自己要出国了,应该不会再回来,想把房子直接过户给陈徵。
“哦,好,没问题,只是预估最快也需要两个月。”
“没事的叶律师,麻烦你了。”
茶香四溢,屋子里还点了香,可是气氛依旧冷到了冰点,陈徵不语,在陈羽和叶琬沂交谈详细事宜的时候他就出去了,坐在对面的屋檐下的摇椅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叶琬沂听得魂不守舍,敷衍地硬撑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会提前遇到陈羽。
“叶律师,还要麻烦你很长时间,你看如果不嫌弃寒舍,大可以住下,还有很多屋子。”
“哦,不用了,陈先生客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陈总已经在客栈开好房间,这段时间我会住在那里,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
叶琬沂不假思索地婉拒了,她不喜欢把自己置身在未知的危险中。
“陈先生,我今天有些累了,如果还有什么补充,明天可以电话联系我。”
屋外突然下起了大雨,叶琬沂不等陈羽挽留,就急匆匆道了别,眼神近似哀求地催陈徵离开。
陈徵勾勾唇,倒是开始慷慨解围,朗声道:“哥,那我们先走了,下大雨,你别送了。”
“钟叔,给小徵和叶律师拿把伞。”
“好。”
陈羽望着并肩离开的两人,目光幽幽,蓦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腿上的薄被掉在地上。
管家看见陈羽站起来,吓了一跳,却不敢开口,连步伐都停了下来。
“钟叔,你站在雨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