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点头哈腰离开去备菜,王荟便刻意以大堂里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冲燕红道:燕师妹,我们明儿就要走了,你这次真不跟我们一起走?
比起王荟行云流水般的演技,燕红的表现就差劲多了,磕磕绊绊地道:不、不了,王师兄,我、我娘亲还在村里呢。
也是,父母在不远游,那就等你年岁大了再来找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吧。王荟娴熟地帮燕红描补,也别拖拉太多年,师父他老人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山里去静修了,到那时候想见师父一面可不容易。
哦。燕红愣愣地道。
王荟等了会儿,见燕红似乎忘了词儿,只得自己继续往下说:你在黔地长大,不晓得外面大千世界精彩纷呈,等你去外面见识过,你就晓得了。
燕红憋了会儿,干巴巴地道:我知道了。
对这干巴巴的演技王荟不予评价,继续旁若无人地燕红拉家常,问燕红父母身体可好、家中近几年光景如何之类的。
端茶送菜的小二、直往这边打量的掌柜、以及蹲饭铺门口侧着耳朵听稀罕的帮闲们听进去几耳朵李家村、燕老大等证明燕红本地人来历的词儿,又听王荟哈哈一笑,爽朗地对那一看就是个农村丫头的小姑娘道:
你着相了,燕师妹,师父他老人家确实说过不得滥用他教的本事,可没说不准靠本事过好日子啊,你怎么能学了这么几年还不开窍呢?
咦?可以的吗?这次燕红总算没有掉链子主要也是她惦记着用自己那随身携带重物的本事给家里做点儿事。
那是自然,不然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学本事为的什么?王荟笑吟吟地朝燕红放在脚边的背篼一指,你瞧瞧我,瞧瞧你帅师姐和陈师兄,谁像你一样进进出出都带着这么累赘的东西?
这背篼,是临出门前,王荟特意让燕红取出来的重要表演道具。
燕红直愣愣地应了一声哦,弯腰抓起搁在脚边的背篼,往左手掌心里一拍。
好大一个背篼,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柜台后面的老掌柜瞬间伸长脖子。
蹲门槛那儿等客人招呼干活的帮闲瞪圆了眼珠子。
大堂里,喝闲酒的客人手里的筷子掉到桌子上。
正张罗着上菜的跑堂小二在极近处眼睁睁看着貌不惊人的邋遢小姑娘,把一个大大的、能背二三十斤重物的背篼给变没了,蹬蹬后退好几步,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啊呀,你这个莽货!王荟蹭地一下站起,震惊地道,师兄只是提醒你一番,谁让你当众这么干的?
燕红本色出演,一脸懵逼地啊?了一声。
对不住了各位,是小孩子不懂事。王荟头疼地点了点燕红的鼻子,起身冲大堂内诸人拱手,诸位不必惊讶,只是些街头把戏!障眼法罢了,上不得台面,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不必为外人道。
说着,王荟又冲掌柜的一挥手:店家,今儿店里的各位都算是我请了。又朝蹲门槛前台阶上那几个帮闲招手,哥几个都进来找位置坐下,吃喝都算在我王某人头上,来来快请进。
那几个帮闲没蹲着活儿干,正肚子咕咕叫,闻言连忙垮进店内,堆着笑敬畏地冲王荟、燕红师兄妹遥遥拱手,自找位置坐下。
所谓吃人嘴短,这些震惊于亲眼看到了高人的本地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想,嘴上都承诺着绝不对外浑说。
王荟笑着冲蹭了顿吃喝的众人隔空举了下酒杯,又瞪了燕红一眼。
借着袖子挡人视线,王荟冲燕红比了个大拇指。
燕红便知道自己配合没出现失误,低下头,安安心心地大口吃饭。
没多会儿,作商妇打扮的帅坤和穿着一身素色道袍的陈艺郎也进了这家饭铺的大门,在王荟、燕红这桌坐下。
现代位面的人再怎么对形象管理不上心,只要没有遗传性的皮肤病或生理病症,在古人眼里都得算得上是养尊处优养出来的尊贵人毕竟哪怕是月光族的小白领,吃、穿、用上也不会比古代豪门差多少。
在现代位面只能算六分外表的帅坤,搁到北山镇来那就是肤如凝脂、面若皎月;白白净净没长痘的大学生陈艺郎,那就得是玉树临风,貌若好女
有这么两个一看就不像是一般人的加入其中,再加上燕红秀的那手掌中乾坤、王荟的唱念做打这间饭铺的人要还不知道这桌人来历不凡,那就是眼瞎耳聋了。
接下来的一幕更证实了这些本地人的猜测陈艺郎才吃了一口饭菜,就吐了出来。
呸、呸!同样是本色出演的陈艺郎一边吐口水一边灌清茶,龇牙咧嘴地道,咋回事啊,这菜怎么这么难吃?
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王荟瞪他一眼,指着燕红道,没看你小师妹吃这么香吗,你这是在恶心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