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只有壁炉口有微弱的光从上方烟囱透下来,让我勉强能看到周围的东西。
我原以为屋子里没有火会冷得吓人,没想到竟然还保持了相当的温度,看来我在双层石墙外头垒土坡,把自己小屋变成小坟包的做法还真跟预想里起到了些作用。
躬着身子稍微活动筋骨,我又提着棍子去往开拨封闭入口的雪,费力地拉开小木门,外头已经被雪堵严实,隐约透着白光。
硬头皮拨开雪钻出去,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鹅毛大雪还在飘,才一晚上,地上的积雪已经过了膝盖,很快就能把我的小屋入口彻底封闭。
冒着严寒用胳膊和腿把雪往周围推,我勉强让小屋的入口露在外面,又把小屋顶上厚厚的积雪也清理了一遍,以防厚重的积雪把屋顶给压塌。
一番清理让我气喘吁吁,但身上也暖和起来,钻回小屋里点着火,脱下外套坐在炉火前休息。
砂锅里的水咕嘟嘟嘟开始冒泡,奶粉冲泡进去香甜的滋味充斥整个小屋。
小半个土豆切块以后下在里头,煮酥烂端着喝,滋味很不错。
离下次开门没几天了,我现在可以放开奢侈。
吃饱喝足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我再一次套上衣服爬出去清扫积雪,风雪很大,但能看到旁边屋顶上两个人影也在忙碌,用木锹把一蓬蓬雪铲下屋顶。两个小家伙在门缝探头探脑往外看,发现我钻出小屋,叽叽喳喳叫我。
我跟他们打了招呼,自己也回身维护谷仓,两个小毛头不顾爸妈的劝阻光着脚踩雪跑出来,嘻嘻哈哈弯腰往我小屋里钻。
我早就考虑过会有这种可能,所以吃完东西以后清理得干干净净,还开门通过风,现在炉火边木棍上烤的是切块的土豆,有香味,能把牛奶夸张的味道遮盖一些。
打扫完积雪,钻回小屋,就看到两个小家伙围在火堆旁对着烤土豆块两眼发光。毕竟不是真的土豆,粗壮的纤维在烘烤过以后更难咬碎,吃着非常粗糙,但淀粉烤过以后那种香味还有松脆的口感有些相似,尤其是微微焦黄时候的香味,最是吸引人。
从火炉边拿下木棍,把烤得酥脆的土豆块摘给他们吃,然后我让他们把黑乎乎、湿漉漉的脚伸到火炉前烤烤,别冻伤。
这里的孩子真的是皮实,大雪天光着腿脚披块破麻布就敢往外跑,头发又油腻又蓬乱,如果不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真的像小野兽多过像人。
陪两个小家伙说了会儿话,看他们吃完烤土豆,才催促着他们回家。
两个小鬼吸着鼻子恋恋不舍,很是不想离开,甚至问我能不能让他们在这边睡觉。
那必然是不行了,我的草窝倒是勉强挤得下三个人,可他俩身上实在是太脏了,来我这边串门可以,但跟我一起睡觉,我得被熏死。
不懂事的小哥哥和话都说不清的小妹妹死乞白赖半天都没成功,还是被我给请了出去,小兄妹俩哭丧着脸,在雪里撒脚丫奔跑回家。
接下来的日子堪称枯燥,雪变小了些,但没日没夜的下,才三天就一人多高,我站在底下伸手垫脚跟都够不到最高处。
我的小屋顶部已经被雪彻底埋住了,但因为其他方向都有雪支撑结构,反而不再担心被压塌。烟囱也被埋在了雪里,但因为这些天它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所以沿着它出烟口的位置融化出了一个冰窟窿,炉子照样可以烧火。
小屋入口外头现在被清理开了一条壕沟,这条不到半米宽、深到地面的壕沟从左边我的小屋连通到旁边的木屋门口,把两座房子连在一起,而我小屋门前右边的壕沟则绕小圈通向屋后的厕所。
现在,不光我自己在那里解决问题,连收留我的一家人也常去那上厕所、倒粪桶,毕竟大冬天其他地方被雪覆盖,也找不到更好的处理方式。
听卢格,也就是收留我的中年男人说,雪再下一段时间,堆稳固了,村里的人就会在厚厚的雪层下挖出通道,把家家户户给连接起来,然后大家猫冬无聊之余就能串串门,聊聊天什么的。
我对于这些东西都不在乎,因为现在已经是月底,我晚上就又能回到我心心念念的文明世界,这冰雪世界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
夜晚,石门突兀地显现在雪墙上,我搓搓手提着这些天制造的垃圾和几个土豆穿过石门。
类似塑料袋、包装盒之类的东西我是一定要带回文明世界处理的,因为对面的世界根本不存在这些东西,任何人看到以后都难免会怀疑它们的来历。
至于土豆,我是想带回自己的世界看看,这玩意过了石头门以后能不能吃。
回来以后按部就班,煮衣服、擦洗身子、给自己剃头
检查身上伤口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这还是我头一次回来身上没带伤口,手上因为做工磨起了些茧子,但基本没有水泡,也没多少裂口,这在冰天雪地没有手套的情况下简直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