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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烟喉咙里如梗了一根那刺般难受,她开口:“我前一阵儿在海南其实见过他,和一小姑娘搂搂抱抱。”
    那小姑娘看起来特别水灵,像是刚成年,说话也娇滴滴的。
    夏烟当时只看了一眼,便心中作呕,移开视线。
    “我知道。”兰思唯笑,“你不会觉得我还做着什么他爱我的美梦吧?这两年他越来越不把他那老丈人放眼里,没少被拍到和小姑娘去酒店的照片。”
    兰思唯倒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流苏抱枕,神情恹恹的。
    夏烟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忽然,兰思唯转头望了望窗外的雪:“都过了惊蛰了还下这么大的雪,要不要吃火锅?”
    夏烟瞪她:“你觉得我还能吃得下东西?”
    兰思唯轻笑起来:“不要这样嘛,你别担心我,你姐们儿我呢,反正就这样子了,有朋友有家人,钱也赚得够多了,现在就想随心走。”
    夏烟想说,你不是在随心走,你不过是在惩罚自己,玩火自焚。
    “别这样看着我,你不知道你每次这样看人特别给人压力,还不如骂我一通呢。”兰思唯把她拉到沙发上,“我给付与打个电话,叫他一起来吃火锅吧。”
    “下这么大雪,甭折腾他了,现在外边堵得厉害。”
    “他就在这小区。”兰思唯说着,按响了视频通话。
    夏烟倒是不知道付与也在这小区住。
    付与很快接起电话,答应得也很痛快:“我这有酒,带过去,给烟烟尝尝。”
    付与这几年一直没个正形儿,演过电视剧,拍过电影,干过幕后工作,什么都做过一点,但都没掀起什么水花,倒是在圈里和兰思唯出了名的关系好。
    网友们提起付与,通常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兰思唯的那个男闺蜜”,第二印象就是“他好像是个富二代”。
    付与很快到来,还带了一堆虾和酒。
    一见到夏烟,他张开一个大大的怀抱:“嫂子,抱一个。”
    夏烟笑着,抱了抱他。
    去年刚回国的时候,他俩见过一次,后来便一直没见过。
    兰思唯调侃道:“行了,你还敢抱她,让你哥知道打你。”
    “怎么就不能抱一抱了,我哥那小气鬼,好歹我和烟烟是同学呢。”
    三个人说笑着,一起吃了顿火锅。
    夏烟没喝酒,她从下午开始便胃疼,吃得也很少。
    付与:“你这身体还不行呀?要不再吃点中药?”
    兰思唯怼他:“中药中药,你怎么见了谁都给人家推荐中药,烟烟之前喝那么多中药都不见好,要我说,你把你家那个阿姨借烟烟一段时间,让她给烟烟好好熬点儿药膳吃。”
    付与喝了口酒:“这好说。我家这阿姨是个客家人,药膳熬得可好了,我妈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不过我也不吃,在我这儿阿姨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兰思唯之前有段时间经常拍夜戏,身体亏空,内分泌紊乱,后来付与便让他家阿姨给她熬药膳,吃了段时间,还挺管用。
    “不用这么麻烦。”夏烟推拒,“我昨天吃了点冰的,今天才胃疼。”
    一晚上,夏烟的视线不时落在兰思唯身上。
    兰思唯有所察觉,但故作忽视。
    夏烟看着她和付与斗嘴,两人似乎一见面就掐。
    他们从中学开始做同学,到如今认识十几年,已经非常熟稔,之间的默契,有时连夏烟都比不了。
    兰思唯和付与斗嘴时,眉目舒展,好像全然无心事,刚刚和昼短的见面,不过是夏烟臆想出来的。
    她有一瞬的恍惚,却很快明白过来,兰思唯一直是这样的,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里藏了很多事儿,她对许多事情看得都很明白。
    可再通透的人,遇到自己的感情,也会变得糊涂。
    夏烟离开时,开了兰思唯的一辆车。雪还在下,路很滑,她开得非常慢。
    东三环依旧异常拥堵,车灯联结成串,橙红橙黄的光线似乎要将这寒冷的雪夜融解。
    路旁的绿化带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夏烟的思绪,忽然不受控制地,再次追溯到2018年的那个冬天。
    那会儿其实才刚立冬,她住在波士顿市区的一栋老别墅里,正发着高烧。
    那房子是Samantha老友的,Samantha和老友要去郊外拍东西,因为夏烟生病,便没带她去,让她在城里养病。
    谁知下起了雪,他们赶不回来,给夏烟打电话,让她去超市买一些应急的食材,以防雪一直不停。
    最开始的时候,夏烟没当回事儿。
    她烧得头昏脑胀,吃了药体温一直没有降下去,冰箱里还有两袋吐司,她便懒得去超市。
    雪是慢慢变大的,这期间时下时停。
    夏烟隔着磨砂窗户,对外边的情况看得不真切。直到第三天的早上,她体温恢复到正常,这才下床打开窗户望去。
    满世界的白色,铺天盖地,雪还在下。
    那白色刺得她眼疼,有一瞬失明的感觉。
    夏烟忙关上窗户,浏览新闻,许多学校已经发布了停课的通知。
    她打开冰箱一看,两袋吐司已经被她吃完,冰箱里空空如也。
    夏烟不得不套上羽绒服,踩着厚厚的雪,去附近的超市买食物。
    波士顿的气温极低,她一路走得非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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