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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以后,他们一起吃了顿晚饭,江聿梁点名要吃的烤肉,饭量比平时都还好了不少,把选的清酒也一个人喝完了。饭后,还收集了好几种不同味道的薄荷糖,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离开了。
吃的太饱有个坏处,容易困,加上又喝了酒,头昏昏沉沉地。
一上车,她难得挑了后座,靠在窗户上很快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聿梁猛然惊醒,发现停在一个红绿灯前,睡眼惺忪地问:“去哪?回家么?”
前座陈牧洲嗯了声,看了眼表:“我等会儿要回公司一趟,先把你送回去——”
江聿梁摇了摇头,径直打断他:“不用,我看这是……松平路吧,都快到总部那块了,你直接开过去好了,我走回去就好。”
陈牧洲刚想说什么,肩膀就被拍了拍,听见她凑过来,声音懒倦:“我没跟你客气,走吧。”
“知道了。”
陈牧洲打了方向盘,最后开到rc华际总部的露天停车场,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停好。
叫了她一声,人没反应。
陈牧洲松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后门,探身进去,语气放轻了些:“江——”
话音没落,就被人偷袭了。
装睡的人手臂绕过他脖颈,把陈牧洲拉下来,在他嘴角亲了很响亮的一口。
江聿梁仰着脸,笑眯眯地:“陈牧洲。”
她其实看不清。看不清被夜色包裹着的人,脸上有什么样的神情。
只能凭着感觉眯眼看他。
“我第一次……喝酒——”
江聿梁刷地伸出食指,认真地比了个一,眼珠盯着自己食指看,喃喃道:“没有要碎掉的感觉。”
陈牧洲没有回她。
但她被挤到车座里面了。
车门应声落下。
将里外的世界隔出一道银河般。
他俯身过来吻她。
第一个是轻而浅的。一触即离。
很快,第二个就没有那么温意十足了。
江聿梁像是被席卷进一场失控的风暴中,深浅她都无法控制,只能任由他去。
迷迷糊糊中,好像坐在了人膝头上。
看上去她大权在握,实际上,相当没有安全感。
主动权仍然不在她手里。
她像是漂浮打滚的一朵云,随着风眼摇曳,湿润的热带雨季骤然降临,饱满的嫣红的上升,轻柔的混沌的下降。
他掌心温度一路烫到她腰际。
江聿梁被亲到头发昏,一时不察,牛仔裤兜里的手机滑落。
滚到地上,屏幕亮了亮。
陈牧洲无意间一眼,看到锁屏照片,扣过她后脑勺在耳垂上轻咬了咬,声音极低。
“照片换了?”
江聿梁‘啊’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视线落下去:“没有啊,这是锁屏,一直设的这个。”
陈牧洲没多看,想要接着刚才继续,只随意问了句:“你养过的?”
江聿梁从他膝头下来,坐到旁边位置上,俯身捡起手机,再度摁亮屏幕给他看:“对啊,我们宇杰,好看吧?”
她的语气不乏淡淡的自豪与骄傲。
虽然是夸狗,陈牧洲也不太想浪费时间听,视线从那只边牧的大眼睛上一扫过,轻描淡写:“嗯。”
电光火石间,男人动作忽然僵住。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能猜到小可爱们在猜什么=3= 没哈!就是比以前深一丢丢,也不止一个地儿……这样。能get吗qwq
第51章 ch.50
陈牧洲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准确地说, 大部分时候,他连基准线都够不到,也懒得够。
但在江聿梁这里, 很多之前适用的准则一并作废。
有条线他迟迟没踏。
因为往她的过去回望,那里有别人的影子。
在确定江聿梁完全忘掉之前,陈牧洲都不想迈过去。
大不了就是多冲几次冷水澡的事。
但反应过来这一秒, 陈牧洲大脑难得宕机。
他好一会儿没动也没说话,直到江聿梁伸手, 在他面前好奇地晃了晃:“怎么了?”
陈牧洲轻声问道:“它叫林宇杰?”
江聿梁讶异地挑眉:“对——你怎么知道?”
陈牧洲没正面回答,目光若有所思:“你怎么想到要给它起这个名字的?”
如果狗是跟了别人姓, 对方远走高飞后再把狗丢给她养——
似乎也很合理。
但这狗要真有爹的话。
虽然不想承认,还是起了那么一瞬杀心。
江聿梁颇伤感地回忆了几秒, 才道。
“找人给它算的。宇杰出生的时候我就在了,有它的八字,这是算出来最合适的姓。”
昏暗的车内空间内,江聿梁也看不清他表情,只是感觉到男人懒洋洋地靠到了椅背上, 听到他轻笑了声。
江聿梁手撑在座椅上,忽地凑了过去, 严肃地盯着他:“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觉得人家名字很好笑?”
说完她觉得威胁性不太够, 又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成手|枪的姿势, 抵在陈牧洲锋利的喉头,装作凶巴巴道:“宇宙的杰出作品, 多有深意, 再给你一次机会, 坦白从宽,好不好听?”
陈牧洲微仰了仰下巴,一副任她动作的样子,唇角勾了勾。
“好听。”
江聿梁满意地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她话音没落,手臂就被人扣住拉了一把,反正重心也不稳了,她上半身顺势倒在了男人膝上,耍赖似的。
陈牧洲微凉的指尖在她额上轻点,似是无意间问道。
“跟梁总还有联系吗?”
江聿梁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这个人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不管是在她生活里还是脑海中。
当然,要做到后面那点,她还是要费些力气的。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江聿梁的声线低了几分,沉默几秒后:“很久没联系了。”
他的指尖换成了掌心,盖在她额际,带有很浓的安抚意味。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陈牧洲的音色温淡。
“你以前,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聿梁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回忆的瞬间她就有种要被侵吞的错觉。
连带着肌肉和神经也一并绷紧。
她其实一直在躲避。
不回梁家可以。
但也可以永远不见他吗?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海岛的意外,梁铭只是个有些忙、但依然对家里还算负责的男人。
他每次出远门,都会精心挑选带给她和江茗的礼物。
十几岁的时候,江聿梁也曾在家翘首以盼,听说他要回来高兴地能跳起来。
“我——”
江聿梁有些艰难地开了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陈牧洲叫停了。
“不用想了。”
陈牧洲低头望着她,声线染了几分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柔和。
“还是想想,今天夜宵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