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华只是笑笑，继续在她身上发泄，笑容中只有讽刺与不屑。
夏朝瑰知道这只是个梦境，因为他们前世既没在沙发上做过，也没用过那种姿势，一般都是她坐在上面动。
睁开眼睛时季崇华正坐在窗边看书，夕阳斜斜照在他脸上，金红色的光晕如梦似幻笼罩着他，像老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你又睡着了。”季崇华合上书，走到她旁边坐下，轻轻笑了，“这段时间都很困吗？”
夏朝瑰摇头，心头像是被半融不融的冰糖黏着，甜蜜又有点恶心的粘腻，带着发酵后微微发酸的甜味。
相顾无言，她走下床，问：“今晚是不是有活动？”
依稀记得季崇华说过今晚溪光镇有什么传统节日。
“是，海市会在今晚开放。”
“海市？”
“海底的妖族的集市，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季崇华的眼里有一丝期待，“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他蹲了片刻，立马补充，“不用担心，虽然在海里但海市开放期间陆地生灵也能正常呼吸，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他又笑了，季二少温柔时的模样像极了冬日的暖阳，让她情不自禁便陷进去了，无法言说的情绪在心头流淌，她知道这名为爱情。
夏朝瑰吃够了爱情的苦，当即想把它们掐死在摇篮中，可眼前的季崇华与前世不一样，更加柔和，更加体贴，内里包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她将视线转到他背后的夕阳，只剩最后一点余晖，月亮就要起了。
夏朝瑰点头的时候季崇华没忍住握拳‘yes！’，随后立马恢复平时的模样，耳根有些烧，仿佛知道自己这样有多丢脸。
夏朝瑰憋着笑起床换衣服，想到晚上要去海里，她几乎没多想就套上了睡衣。
这次轮到季崇华憋笑了，搂住她的腰像衣帽间走去，说：“海市就是海底妖族开的夜市，你平时逛街怎么穿今晚还怎么穿。”
穿泳衣逛夜市很难让人不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夏朝瑰一直担心他整自己，可转念又想现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他也不敢像前世那样恶劣便放下心来。
她对海市并没有什么概念，听季崇华那么说只当是卖海鲜和珍珠的地方，溪光镇边缘就是一片海滩，他们赶到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季崇华紧紧搂着她和认识的朋友聊天，其中一些人夏朝瑰也认识，还互相串门过，不管在家里怎样，在外面他们总是表现的很恩爱。
时钟划过十时，海面上升，雾气弥漫，季崇华牵着她的手直接走进海里，夏朝瑰正担心新买的小皮鞋是不是要报废了，结果发现并没有鞋子并没有陷进水里，脚底的触感像是踩在泡沫垫上。
她好奇的围着季崇华转了两圈，露出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踩着好舒服啊！”
季崇华挑起眉，再次抓住她的手，“牵牢些，别走丢了。”
他的眼睛映着湛蓝的海水，比这几日看见的繁星还闪烁，温柔的嗓音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她撇开视线，又恢复成平日乖觉恭顺的模样。
走进海市之后，夏朝瑰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这里有人鱼，有长着角的人，有被鳞片覆盖的人，还有长腿的鱼，比起商品这里的原住民更加吸引她。
季崇华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别乱看，有些种族的海妖脾气不好。”
夏朝瑰立马收回视线，只敢用余光偷瞥。
人类世界的货币在这并不能用，季崇华让她看中什么买就是，全国有许多海市，许多旁支的兄弟姐妹喜欢瞎逛，月底季家会统一与海底结账。
夏朝瑰反而犹豫了，小声说道：“他们以为我乱花钱怎么办？”
“不怕，谁说你坏话我就揍他。”季崇华无所谓道，他早就凶名在外，没人敢多说他的闲话。
夏朝瑰只是低头笑笑，她现在相信季崇华会好好对她，却也明白他的好只不过是基于愧疚，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会挡在她前头。
话虽如此，在看见那些亮闪闪的人鱼鳞片时她还是忍不住下手了，季崇华说鲛人每年褪三次鳞，在海底当然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品，但可以拿来割陆地生物的韭菜。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蚌精产的精品珍珠、封存了海妖歌声的神奇水平、蛟龙鳞——真正的龙鳞很难得，蛟龙鳞比较便宜。
夏朝瑰这世第一次感受到购物的快乐，因为前世已经当过一次阔太太她这世已经对奢侈品免疫，直到看见这些亮闪闪的鳞片。
她拿了一片有半个掌心那么大的鳞片把玩着，其余的都装进袋子里由季崇华提。
“为什么有些鳞片这么大，有些又那么小。”她问道，“明明都是人鱼鳞片。”
“大的是鲛人，小的是海妖，虽然都是人鱼的样貌，不过鲛人通人语，食海带；海妖不会说话，吃人肉。”
夏朝瑰头皮发麻，问道：“吃人肉？”
“这里很安全，不光吃人肉还吃鲛人肉，所以常年被鲛人捕杀，卖这些鳞片的都是鲛人。”季崇华让她挽着自己的手，“又卖自己的鳞片，又卖猎物的鳞片，他们可真会做生意。”
夏朝瑰很缺德的想：海妖的鳞片更好看，他们别把海妖杀光了，我明年还想来买呢。
海市的开放时间只有三个小时，空气中的水汽越发明显时，季崇华便要带她回去了。
“回去吧，晚点海水就要淹过来了。”
“海市一年只有这一次吗？”夏朝瑰抓着他的袖子满脸不舍，尾音微微上扬似是在撒娇。
“一季度一次，下次还带你来。”季崇华这世几乎没见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好笑的同时又有点欣慰，她也不是完全对他没感觉。
夏朝瑰正乐呵的点着今晚的收获，后头突然传来吓人的嘶吼声，季崇华连帽僻住她的腰，“快走快走，听动静是两头蛟龙打架了。”
蛟龙距离龙只差一步，已经算半神，打起来肯定波及无数，如果是爸爸或者大哥还能应付，季崇华这个光有血统的年轻妖族自保都难，更别说照顾好纯人类血脉的夏朝瑰。
然而总是怕什么来什么，在震荡的海水淹过来前季崇华紧紧抱住了她，夏朝瑰直接晕了过去，晕倒前鼻腔灌进许多咸腥的海水。
夏朝瑰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溪光镇，她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并不是他们的房间，好像是客房，卧室里空无一人，外面隐隐有许多人的哭声。
她推开卧房门，季家人基本都来了，佣人见她醒了便带她去季崇华的房间。
里面乌泱泱围了一堆人，苏伊婉已经快哭死过去，季远闻和季崇礼都满脸悲痛，季崇华躺在床上浑身是血。
夏朝瑰顿觉不详，挤开人群走到床边，看见他苍白又无声息的脸色时眼泪便立马下来了，声音颤抖:“季崇华！”
“他可能活不到明天了，为了救你。”季崇华的搅屎棍表姐季颜莉语气悲痛，话语却是责怪的意思。
夏朝瑰无暇顾及这些冷嘲热讽，她早就知道这个表姐莫名看不起自己，此时此刻更懒得与她争辩。
她紧紧握住季崇华的手放在脸颊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季崇华伤的很重，说一句话要喘好几下，他告诉季家人想单独和夏朝瑰待着。
苏伊婉万般不舍，却还是把空间留给他们了。
夏朝瑰已经哭得不能自已，问:“你是不是为了救我？”
“是，前世你因我而死，这算我还给你了。”季崇华露出一抹笑，“原谅我好不好？”
“我是难产死的，和你没关系。”夏朝瑰握着他冰凉的手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般痛苦，“崇华，你不要死，我原谅你了，我们以后都好好的。”
“好，以后都好好的。”季崇华把手放在她头上肉肉，“为了你我也得多坚持一会儿。”
“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不会，我好不容易才有弥补错误的机会。”季崇华笑笑，“别听季颜莉的烂嘴巴，她就盼着我家倒霉。”
“很痛吗？”
“还行，你亲亲我就不痛了。”
夏朝瑰满脸是泪，站起身在他干燥的脸颊落下一吻，血腥味几乎将她吞没。
季崇华很快睡着，夏朝瑰还以为他死了，哭声凄厉，苏伊婉带着其他人冲进来，一群人围在床边嗷嗷大哭。
季崇华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们说道:“让我休息一下。”
于是苏伊婉和夏朝瑰留下照顾，其他人先行离开。
交谈中，夏朝瑰得知季崇华为了救他受到那两只蛟龙打架余韵的冲击，内脏已经震碎。
季颜莉的话没说错，季崇华如果熬不过今晚就死了。
夏朝瑰便坐在床边守了一夜，她告诉季崇华如果他能熬过来她一定会重新爱上他，絮絮叨叨说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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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狗血，但后面要和好了，然后就是各种HHε(*?ω?)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