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穿着睡衣,趴在窗边偷偷吃糖。
能给他送糖吃的人一定是好人。
透过窗户,他看见了草坪上有人抬着巨大的雕像,他们将雕像竖起,高高摆放,威严庄重,当他的雕像被摆放好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笑:“再吃牙要坏掉了。”
江渝躲躲猫猫似的快速藏起来,捏紧糖果藏在身后,好奇的看着声音的来源,走来一个人,穿着一身礼服,笑容戏谑:“主神好。”
“啊,是你啊。”江渝笑了笑。
一个和他见过很多面的男人。
“我答应过您,有机会了会从副本里给您带回糖果。”
男人的声音说不上的低柔,很好听,像是冷冽的清泉,每一次见到这个人,他都会被对方吸引住,不止是外观,更多是气场,
江渝笑笑,很客气的说:“恭喜你成为B级玩家。”
“我叫迟暮。”
江渝一愣,才发现,他似乎一直不知道此人的名字,旋即莞尔一笑:“恭喜你,迟暮。”
他悄悄跑了出去,和迟暮一起坐在窗外的草坪上,迟暮就像个百宝箱,有数不尽的糖果。
迟暮带着轻薄的偏黑调手套,发现他好奇的目光时,笑了笑,卸下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暴露在空气中,瓷白到不真实,太阳照射下如钻石闪耀,像个假人。
迟暮说:“以后不能穿着睡衣出来,被坏人看见就不好了。”
他不懂,疑惑的问:“可你不是坏人呀。”
迟暮自嘲的笑了,“我是坏人,我手上的鲜血比你想象得多,看见您,更会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你也吃。”他还是不懂,歪着脑袋,撕了一颗糖,递到迟暮手心,“你不是坏人,做人怎么能自轻自贱呢,一个人存在的意义是自己衡量的,旁人从何判断?”
远方的雕像全部筑起,六位主神,他的雕像在最边上,与其他五位相比,他没有浮夸的动作,左手微抬,静立眺望,优雅矜贵。
“喜欢吗?”迟暮轻笑。
“嗯,非常漂亮。”
“我做的。”
“嗯?”
“您的雕像是我亲手做的。”
那个雕像足够惹眼,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
只是如今没有了。
夜晚的繁星映照着苍茫大地,主世界再也没有那尊雕像了。
江渝收回目光,手轻轻在太阳穴按压,血丝布满双眼,憔悴不堪。
他不想在这间房里睡觉,他不想在除了迟暮的任何一间房里多停留。他怕坏人,可是,如今他却变成了那个坏人。
没有进行下去就说明他不能从S1手里得到更多的积分,晚上,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做了个梦,梦见天上洒积分了,哗啦啦的,遍地都是,一群人哄抢,他拎着大麻袋一装一堆,偶尔还能从银光闪闪的积分里发现糖果。
醒来后,莫名觉得亏了几亿积分。
很诡异,也不知是那个S1躲着他还是怎样,自从那晚夺门而出去了隔壁的房间就再也没出来过,足足五天时间,他在外面敲门,里面也无人应答。
这五天对江渝来说有些煎熬,他急需积分,之前的延迟死亡道具已经激活,现在手里的积分远远不够……
终于,在第六天,那个男人出来了。
华丽的黑色礼服,面具手套穿戴整齐,或许是男人以为江渝已经走了,松了口气,下楼坐在了沙发上,垂目小憩,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伸了过来,拂过他的下颚,顺延向上,然后顺势整个人陷进他的怀里。
江渝温声:“您终于出来了。”
男人试图推开他,已经被推开两次了,这一次江渝做好了准备,直接往上贴,在对方耳边轻轻吐出几字:“您不会不行吧?”
挑衅。
这话让主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听见了都会认为他是在找死。
男人狭长的眼眸促起,淡淡道:“我对你没兴趣,积分会分批次转你。”
“为什么?”
“施舍。”
“我不要施舍,因为施舍的远远不够。”
“我给你的积分足够那个A级保住命。”
“是啊,只是保住命,可还是活不了不对吗?我说了,我要让他活。”
“不论付出任何代价?”男人低笑起来,用手拨过正在挑。逗他的那只手,“不要心急,再等等,说不定哪天就醒了。”
江渝没理会这种虚无缥缈的话,他更倾向于实际的恩惠。
他已经足够献媚了,试图将自己献给这个男人,但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拒绝,真的会打击自信心。
这次,男人眸色沉了下来,竟主动靠了过来,柔软的唇贴在他的额头上,江渝陡然僵硬,动都动不了,从胃里泛出一股恶心,逼的他想吐。
他做不到和一个压根不熟悉的人做亲密的事,男人的手挑开了他的衣服,细密的落下吻,而他却像个木头一样,一手攥紧,一手死死扣在沙发上。
“这就忍不了了?”男人按住他的脖子,极其亲密的姿势,“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想过后果吗,你又真的能承受吗?”
仅仅如此他已经浑身颤栗,江渝无法接下面的话,苦笑:“我会离开的。”这是男人最希望听见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