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人时不时把音量拔高,故意透出一两个字眼让她听见。
老师翻开花名册,提笔前抬头扫了周枝一眼,行,我已经把你两加到另一组了,好好做实验,不要影响到期末成绩。
徐静怡看着两人从讲台走下来,在经过她们时,甚至故意停下来往这边投来嘲讽的视线。
她冷笑了声,手指攥紧,眼神几乎气到冒火。
整节课下来,键盘都要被她和李栀晴敲烂了。
周枝坐在两人中间,偶尔听见敲击声中夹杂着几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心底说不清是懊恼更多还是好笑更多。
下课铃刚响,要不是周枝反应够快,及时出声,旁边这两人如飞燕一般就要冲出去堵人讨说法。
李栀晴和徐静怡憋着一肚子火气,一路骂骂咧咧走出实验室。
周枝走到半路发现钥匙落在了实验室,于是让她们先回去,自己折返回去拿钥匙。
她把钥匙收进背包,刚走出实验室,突然听见走廊尽头敞开的楼梯间传来说话声。
是刚才实验课上那两个女生。
没想到她长得那么清纯,私生活居然这么混乱。才大一就跟社会上那种人渣混在一起,可见不是什么好人。
我听说她是高三那年来的北江一中,之前好像一直生活在一个号称三不管的落后县城,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地痞流氓都有,养出来的自然都是些不学无术的人。
周枝下意识扣紧了背包带子,指节发白。
还不止这些,我听北一的同学说,去年那个被爆出来性\\侵学生的老师好像跟她是亲戚,经常有人看到他们同进同出。
怪不得,原来是有犯罪基因。
听到这句话,她浑身一颤,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
如果说谣言是一句真话加无数句假话构成的,那么这句话,就是那句唯一的真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枝腿都站麻了,她撑着扶手在楼梯上坐下,望着头顶亮堂堂的灯泡,只觉得晃眼。
她侧头靠着楼梯杆,侵透骨缝的寒意从额角涌入眼角,再到手臂,最后是四肢百骸。
那些压抑在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情绪,如同台风天夹杂着闪电的浪花,一层层掀落在她身上,将她从外到里浇个透彻。
一层之隔的楼梯上,秦徵从扶梯空隙看到了那个坐在拐角哭得浑身发抖的女孩,他垂下眼睑,心被一根带刺的细线缠住,绞慢了跳动的速度。
周枝。他声音低哑,在空荡的楼梯间一遍遍回响,恍惚中像幻觉一般传进周枝耳中。
周枝闻声抬头,被眼泪晕染得模糊不清的视野,映入一张熟悉的脸。
她愣了片刻,呆呆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短暂的怔愣中,她出于本能做出的第一反应,不是擦干眼泪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些。
像个受委屈渴望得到关爱的孩子。
然而这种出于应激反应而诱发的失神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她很快反应过来,用袖子抹干眼泪,抿紧了唇,即使强忍哽咽,一开口依旧是难以忽略的哭腔,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秦徵却像根本听见似的,目光笔直地盯着她通红的眼眶,受委屈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春卷小可爱,每次一发出新章节都能看到你的评论,真的超级感动加开心,再次祝愿你平安健康,万事顺遂。
也请看到这里的宝子们,抬一下玉手赐我收藏和评论吧,评内容或者文笔都可以,我好有一个订正的方向,让我知道这么写合不合理,逻辑是否自洽或节奏问题等等。
不知道评什么,也可以撒花花。
祝全体宝子们开开心心,前路无量。
第8章 望呀望
周枝咬了下唇,她摇头想说没有,可眼下自己狼狈的模样连说谎的条件难以达到。
她微压着脖颈,头无力垂下,抵触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她不想让秦徵看到自己此刻的无措。
从这个角度,秦徵可以看到她头顶微微卷起的发旋,和眼睑上被泪水沾湿的浓密长睫,以及脸上浅浅的泪痕。
明明脸上写满了委屈,可嘴巴却比谁都硬。
无声的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周枝没忍住打了个哭嗝。
哭饱了?秦徵垂眼盯着她,准确地说是在看她的眼睛。
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地点破,周枝有些难为情,不敢抬头和他对视,只想溜之大吉。
她抽了下鼻子,哭腔还没褪干净,说话时嗓音闷哑,仿佛淤着一口气吐不出来,我还要去兼职,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往楼下走,没走两步,背包带子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
力道很轻,却轻易把她钉在原地。
周枝一顿,转头看向他。
一楼楼梯间出口是锁的,你打算怎么出去?秦徵侧过身子,拉着她的手往后收。
周枝无法,只能跟着他的动作调转方向,面朝门口站定。
她尴尬地用指甲掐了下掌心,抬头飞快扫了他一眼,也不管秦徵听没听见,自顾自说,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