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晚池渲的清眸中盛着烛光,他实在无法拒绝。
昨天计酒带着空马车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今天池渲只好和慕清洺坐一辆马车进宫去。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打算出门一同进宫去,但是刚刚出门便碰见了迎面而来的计酒,一夜未见,计酒的脸色也是一脸的疲惫,应当也是一夜未睡。
且脸色比起慕清洺要难看的多。
看见池渲的第一句话就是。
昨晚围堵公主府的百姓都死了。
尸体摆满了长华道,刚刚已经被刑部的人拉走了。
闻言,她眸子沉了沉,表情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慕清洺,慕清洺和她一样神色如常,只说了一句:先进宫。
说罢,慕清洺便率先抬步进了马车中,只留下她和计酒在马车外,她转头对着计酒吩咐道:你去刑部盯着,看好昨晚抓去的那几个百姓,绝不能让他们出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她伸手将车门关好,先是扫了慕清洺一眼:这件事情不管幕后者是谁,靖国的百姓都会将这个黑锅扣在本宫的头上。
慕清洺眉头轻蹙,说道:三法司会查清楚。
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疲惫。
她转头看着慕清洺一眼,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道:也对,就算是三法司问起来,本宫也可以直说昨晚一直跟大人在一起,大人会给本宫作证吗?
或许是嗓子难受,又或许是不想回答池渲的问题,慕清洺并未言语。
她也没指望着慕清洺回答,会与不会都是假的,看着半阖眸子满脸疲惫的慕清洺,她干脆出声道:大人若是困了便睡一会,此去宫中还要一段时间。
慕清洺依旧没有言语,只是眸子从半阖变成了全阖,表示听进去了池渲的话。
她看着靠在车厢上假寐的慕清洺,是君子如玉又自带疏离感的仙人相,哪怕此刻满脸困倦,依旧拒人千外。
今日要上朝,慕清洺穿了紫衣官袍,他的衣服总是特别平整没有褶皱的,哪怕今日出门匆匆亦是如此。
正是因为这种平整,所以只要稍稍注意就能察觉到腰带处微微的凸起,似是在腰间放了什么东西。
她看着并不贴合腰部的玉带,眸中逐渐带上探究之色。
第21章 诬陷
宝山寺,一身布衣的张玉亭独自站在佛堂外,他和张心芙是兄妹,但是模样比起张心芙要逊色不少。
虽平平无奇,但眉眼中有种坚毅的正直气。
慕风远今日还要上朝,张心芙从天香楼吓得不轻,张玉亭只能一人前来宝山寺为自己祈福。
他从佛堂中走出来,看着各种各样的公子小姐在佛堂前来来走走,他看着那覆着薄纱的仙子人物在他面前离开,那朱红色的公子站在一旁看了许久。
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或者说整个上京城的繁华都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是张玉亭并未自惭形秽,眼中的光反而越来越坚定了起来,他想留在上京城,他想靠自己留在上京城。
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这才抬步离开。
而就在张玉亭刚刚离开之后,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宝山寺门口,池桉身穿锦袍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几乎是没有花时间寻找便看见了一身朱红的即墨卿。
池桉脸上顿时扬起笑容朝着即墨卿走去,即墨卿脸上的笑容则是敛了敛。
二人一同朝着后院厢房走进,一直到了厢房内,池桉随意坐下,拿过一旁的茶杯。
就着寺庙中的粗茶喝了一口,随后眉头微皱,嫌弃这茶叶太过涩口,喝了一口便放在了桌案上,再也没有端起来的意思,抬头看着即墨卿。
上卿今日来找本王来此可有事要说?
即墨卿在屋内打量了一遍,直到在屏风下面看见即墨静露出的缎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对着池桉说道:上次殿下来府上说想要迎娶静儿的事情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见此,池桉一点也不意外,他以为即墨卿是得到了消息,赶着来巴结讨好自己,齐国公府若是能成为他的助力,他在上京城便同如虎添翼。
虽然心里想的是刁难一下即墨卿,但嘴上却是满口答应道。
自是算数。
他看了一眼躲在屏风后面的即墨静,随后继续说道:那殿下可愿回封地迎娶静儿?国公府定十里红妆送之。
然而,池桉却并未回答,而是说道:池渲身世成谜,上卿此刻不如助本王谋夺大位,待本王荣登大宝之时,届时令妹就是一国之后。
也解了静儿和齐国公府从上原到上京分离之苦,如何?
话落,池桉一脸期待地转头看着他。
即墨卿的脸却是蓦地一沉,看着池桉道:现如今新帝已经登基,殿下现如今这种想法,等同于谋逆,恕上卿不能苟同。
且劝殿下一句,此事不可行。
见此,池桉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他没想到即墨卿来找他真的就只是说嫁妹的事情,他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放在桌案上,随后站起身来,冷眼看着即墨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