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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郎一听,愁眉苦脸道:要真惹了不能惹得大人物,那倒好,也不至于我现在还提心吊胆。只是我家少爷除了风月场里惹的几桩风流债外,未曾的罪过他人,好端端的,咱们一不偷二不抢,逢年过节还要去庙里捐一笔香火钱,怎就这么倒霉!
    都说福凶同域,兴许迈过这道生死大坎,后头就是你家少爷的福运呢。
    春郎都没心思想这后头,长吁短叹,回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愈发难过。
    姜山道:干坐着多急,我那儿有几棵五十年的高丽参,强心安神,病后最为滋补,你去看看,能不能用上。
    春郎本想拒绝,可姜山左一句劝说,右一句安慰,听得少年心里缓和不少,最后拍拍屁.股,到底是跟着他去了。
    都在一个院子里,其实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槅门一开,屋里只闻滴漏声,那盏灯被姜山塞到春郎手里,两人往里走,气氛似乎变了。
    姜老哥,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身后的姜山早将门合上,他正疑惑时,垂地的幔帐后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春郎愣住,随后被人一推,便猛地撞入一方暗沉地界。他借着手里的灯,吃了一惊,皱着眉难以置信。
    少爷?
    但喊完,他又立即摇摇头。
    只见幔帐后的禅床上坐着一个年轻公子,与宋希庭虽模样极像,可气质肃雅,周身清贵,没有那股子风流气。他低头转着手上的念珠,一头青丝用根羊脂玉簪束起,昏昏的烛光照在脸上,模糊了棱角,让人有几许雌雄莫辨的味道。
    春郎觉得自己入了一处狼窟,慌慌张张先行一礼。
    吴王见这小厮战战兢兢的,支着手打量几眼,安抚几句后这才开口问:我与你家少爷,有十分相像?
    贵人与我家少爷,真论起来,样貌上已有九分,只是气质迥异。阁下如玉壶冰月,少爷似秋江月华。
    你方才第二眼就可分辨出来了,旁人也能如你这般么?
    春郎摇摇头:小人自幼伴在少爷身边,日日相见才能辨出,若是别人,小人不知。
    吴王笑了一笑,抬眼望着他身后站着的姜山,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将这个小厮带下去安置,自己则起身去了隔壁。
    原来众人抬回宋希庭与月书,将两人放在相近的寮房里。
    比起伤重的宋希庭,月书显然情况乐观一些,九莲峰知仁禅林的比丘尼已经为她收拾医治过,如今人在床上躺着。
    将近黎明,小床上的丫鬟迷迷糊糊睁开眼。那些药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如今疼极了,疼的她醒的格外早。
    她蹙着眉,刚想翻个身,结果翻到一半,猝不及防撞见一张叫她咬牙切齿的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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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桂源铺
    宋希庭?
    站在一旁的男人并不说话,微微倾身,叫她看的更清。
    月书眯着眼,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怒火攻心,手颤抖着碰到那张脸,与他昨夜摔惨的样子比,像换了张皮似的。
    果然是个男狐狸精。
    五指收拢,月书一把掐住他的脸。
    吴王何曾遇过这种状况,忙直起身,奈何像是惹到一只平头哥。
    月书猛扑上去,不由分说,先咬了口。
    放肆!
    纵然他反应快,脖子也还是让人咬了口,被牢牢摁小床上的人此刻火气用尽,开始疼哼,产生放弃的念头。
    吴王估量着她的气力,到底松了腕子,他单手理襟口,未曾点明身份,只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闲扯起来。
    月书木着脸,懒得看他这张脸,索性闭着眼。
    她想到山谷里这狗人恩将仇报的行为,心里防备颇深,可渐渐地,她脑子再迟钝也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
    你没有点自知之明吗?
    月书这次问罢,床边许久没有回应,她初时还忍着不睁眼,但屋内过于安静,她终于还是睁了条缝。
    床边空空,早没人了!
    小声骂了他几句,月书心里憋的气再添一分,此时晕眩再度袭来,她不得已躺回去闭目养神,压根没想到自己居然走了大运。
    两天过后,寺中一切看似如旧,宋淑几番造访要寻宋希庭,皆被几个僧人挡住,说是其伤势过重,若贸然见人,恐惹邪祟,无辜丧命。
    这日傍晚,一间僻静禅房里,重伤的宋希庭醒了过来。
    一旁春郎疲倦极了,初时还以为自己看错眼,只是听到他提起月书的话,叹息不已,愈发心酸。
    月书已另攀高枝去了。
    宋希庭望着窗口的夕阳余照,轻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春郎不敢隐瞒,小心查看四周,在他耳畔低语道:少爷,月书被一个贵人看上了。
    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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