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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就是他啊。
    她以前甚至还想过,她总觉得看殷延这么眼熟,会不会是因为殷子墨的缘故。
    原来不是的。
    她曾经见过的那个人,就是殷延。
    她好笨,居然这么久都没认出他。
    苏时意的声音透着哽咽,慢慢看着他出声:“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醉酒之后无数次问过的话,这次却是用肯定的语气问出来的。
    殷延的视线下移,就看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他的喉结轻滚了下,眸色晦暗不清。
    空气里静默半晌后,终于,殷延开了口。
    这一次,他却不再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嗯。”
    殷延垂眸看着她,镜片后幽深的眸里,藏匿着无法言说的情绪。
    很多的话,无需再说。
    他坠于黑暗迷惘时,是她牵起他的手。
    那年,他得救之后,第一时间被转进了医院里治疗眼睛。
    长达一年的治疗,他才得以重见光明。
    出院之后,试图去回忆起全部的细节,找到当时他遇到苏时意的那个地方,然后找到她。
    他从警局出发,一点点摸索着原路返回,失败了无数次,尝试了无数次。
    殷延不仅不知道她叫什么,甚至也从没见过她的模样。连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偶然救了他,他都一概不知。
    而且,他迷失在了路上。
    太阳的强光照射下来,刺得他不适地眯起眼,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只觉得陌生,也始终找不到,他重获新生的那天,救了他的人究竟是谁。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为了报仇接近他,而他,因为儿时的羁绊,停住脚步回头。
    苏时意的眼泪落得更凶:“所以你的眼睛以前...”
    他低声答:“刚受伤的时候,短暂失明过一阵子。”
    “所以..所以你.....”
    苏时意红唇张合,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一句。
    她从震撼里久久无法回神,紧接着,就听见他低声说。
    “找你很久了。”
    一切都有了肯定的答案。
    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咸湿一片。
    原来,他真的找了她很久了。
    说完这句,殷延便低头吻了上来。
    男人身上沾了雨水的凉意,丝丝缕缕顺着肌肤相贴处传递过来,混合着沉郁好闻的气息,将她酸胀的心缠绕包裹。
    殷延的掌心捧着她的脸,侧着头,先是含着她的唇瓣,然后循序渐进地深.入逼近。
    他亲吻着她的唇,似是又觉得不够,将她眼尾的泪水轻轻吻掉,抚平她涌动的心绪后,又转而轻咬上她的锁骨,耳垂,咬痕深浅不一。
    最敏感的神经骤然被男人的动作撩拨,掀起一阵深入骨髓的痒意。
    他的动作从温柔的蜻蜓点水,变得越发地强势,气息和心跳也逐步紊乱起来。
    积攒多年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苏时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殷延抱进房间里的,耳边只剩凌乱的,无法克制的低沉喘息。
    窗外的暴雨尚未停歇,殷延的手慢慢划上她的掌心,指缝张开,十指将缝隙尽数填满。
    “怕吗?”
    所有在心口涨满的情绪,将名为理智的牢笼冲破,她咬着唇,颤颤地摇头,主动伸出手去抱他,用动作回答他。
    冷空气短暂接触肌肤,还没等她感受到凉意,就已经被一片炽热取代。
    男人覆着薄茧,略微粗糙的掌心轻抚过她的后颈,哑着嗓音低哄道:“眼镜帮我摘下来。”
    苏时意的大脑早就做不得思考,只能跟随着他的话做出反应。
    帮他摘下眼镜之后,那双幽暗深邃的漆眸便不加任何掩饰地暴露在她在面前,与她的视线相撞,交织。
    原来,当年的他,那块白布后的眼睛,她早已经见到了无数次。
    苏时意声音哽咽:“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现在也不迟。”
    殷延只觉得,时机刚好。
    他对她生出过太多卑劣的心思,为她设下的,以爱为名的陷阱。
    她永远也不会知晓。
    心跳共振,灵魂共鸣。
    是他等了很多年的这一刻。
    而她,是他找了很多年的人。
    一切都刚刚好。
    深灰色的大床上,衣衫半解,白衬衫和衣裙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外面天空中的雷电一闪而过,短暂照亮屋内的场景。
    迷蒙的视线里,苏时意看见汗珠顺着他冷白的肌肤滑落,青色凸起的血管,紧实的肌肉线条。
    还有他眼底最深的那抹欲.色。
    白天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在此刻尽数消失不见。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放浪形骸,她咬着唇克制,他便想方设法逼着她出声。
    这一瞬间的光明,也让苏时意得以看清,他是怎样因她而失控的。
    刹那间的失神,便引来一记灵魂深处的巨颤。
    她的身子止不住蜷缩起,弓起腰靠近他,眼尾被逼出泪花,那颗红痣在此刻晕染得更加嫣红,指尖也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红痕。
    苏时意不受控制地攥紧他的胳膊,声线发抖:“殷..殷延.....”
    “嗯,我在。”
    苏时意无比确信,殷延知道此刻她叫他是什么意思。
    可他即便是明白,却又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只会一声声哄着她,接受着他一步步逼退底线。
    “宝贝。”
    那两个字不停在她脆弱的心尖上来回碾磨,几乎快要把她整个人融化。
    “时意。”
    “宝贝。”
    “想要你。”
    他低低喘息着,一声又一声,窗外雨声淅沥,男人低哑磁性的嗓音包裹在耳畔,叫得苏时意早已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只要开口,便会被他的唇舌堵住,那点欲拒还迎的抗拒也被尽数拆吃入腹。
    听着他一遍遍俯在她耳边,说想要她,她的手指插.入他的柔软的发丝间,扬起细白的脖颈,任由意识与他一同放肆沉沦,遵循着他说出的任何指令。
    他不想要权势名利,也不需要旁人珍视的血缘亲情。
    他只想要你。
    窗外暴雨停歇,屋内暧昧交织的气息久久不散,在空气中隐隐浮动着。
    这一晚,他们倚偎着彼此,说了很多的话。
    他孤寂许久的心,被某种情绪充盈着,填得很满很涨。
    “这里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吗?你不住在白家吗?”
    苏时意的长发有些潮湿地粘在锁骨上,他抬起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拂开。
    “十三岁的时候就搬出来了。”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个人生活了吗?”
    “嗯。”
    那时候殷延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就已经搬离了白家。
    他养了十一,一人一狗,住在这栋百平米的公寓里。
    一个人孤身异乡,没有亲人,只有他自己。
    逢年过节,殷延也不经常回去白家。
    大学还没毕业时,他就已经自己创立了公司,所有的课余时间里,他基本都泡在公司里,用那双分不清颜色的眼睛,艰难辨认着电脑上的股市图。
    还是孩子的年纪,别人都有父母的关爱长大,唯独他,只能背负着那个冰冷的继承人身份,无法分辨色彩的眼睛。
    苏时意心口一酸,甚至不敢再去深想。
    她忍着眼眶里的那阵酸意,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闷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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