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冶瞅着沈斯侯攥着自己的手掌, 引狼入室的傻事他可不想做,“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不早点回去休息?再晚回去就不安全了?”
沈斯侯干脆直接熄了火,“没关系。”
他走下车, 毫不客气站在王冶身旁, “我们走吧?”
王冶无奈地放弃抵抗,只好和沈斯侯并肩走进公寓。
他推开房门, 沈斯侯站在玄关, 王冶递过来一双拖鞋, “你穿这双吧。”
“放心, 是新的, 没人穿过。”
沈斯侯抿唇, 自己也没说什么, 不过王冶这么照顾自己的感受, 还是有一丝窃喜。
沈斯侯随他走到客厅, 目光环视着整套房子的装修风格, 他的公寓不算小,有一百六十平米左右, 木色基调配上澄莹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王冶的骨子里是传统的,也许与他童年的阴影有关, 极其渴望家庭的温度,沈斯侯平静地问:“一个人住的话不觉得很冷清吗?”
王冶一愣, 沈斯侯的话总是轻描淡写,却能一击必中,就像那次他们在房车上大吵一架,他也是这样风轻云淡地质问自己关于那段不好的回忆和猜测, 王冶草草掩饰脸上松动的慌色,转身往厨房走,“还行吧,拍戏在家住的时间不多,偶尔和狐朋狗友办个party。”
沈斯侯毫不客气地想,如果他能再准备出一间书房、琴房茶厅、更大的衣帽间、外加一个游泳池,或许自己可以考虑搬过来陪他一起住。
王冶还不知道沈斯侯已经盘算起了自己的固定资产,站到冰箱前帮他拿饮料,“你喝什么?”
沈斯侯想了想,“有酒吗?”
王冶原本拿着矿泉水的手掌一顿,“你一会儿不是还要开车吗?”
沈斯侯眯起犀利的眸子,“你在我那里住了几天,我就不能在你这里住一晚吗?”
王冶张了张嘴巴,“我……我不是怕你洁癖不适应吗?”
沈斯侯的目光再次光明正大地转了一圈,“我很满意。”
“现在要带我看看卧室吗?”
“而且我明早想吃你做的蛋羹?”
王冶语塞,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沈斯侯的脸皮这么厚呢,“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睡……”
沈斯侯微微挑起眉尾,“什么?”
“算了,没什么没什么!”
王冶语塞,拎了两罐啤酒叫着沈斯侯到沙发上坐,拿出一罐塞到他手里,“看看日期,没准过期了,毒死你。”
沈斯侯莞尔一笑,打开易拉罐发出“嗤”地一声,碰了碰王冶的啤酒罐,“那你就是随葬的?”
王冶抬起手指,摁住沈斯侯扬起的啤酒罐,沈斯侯微微诧异地看向他,王冶耸肩,“少喝点,我可不想看你在我家昏倒。”
“好?”沈斯侯用着商量的口吻,“二分之一?”
“三分之一吧。”王冶起身,淡淡地说:“你要是觉得渴,冰箱里还有矿泉水,我先去洗澡了,你自便吧。”
沈斯侯点头,灌了一口啤酒,渡着步子走到窗边,一双黑瞳凝视着窗外的夜幕,远处邮轮悠长的鸣笛声吸引到他,或许自己习惯性期待的人已经踏上海岸。
沈斯伯一定会带着哥哥回来的,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沈斯侯问自己,今晚为什么留在这里,是为了做出选择,还是想证明什么?
他答应过沈斯伯,自愿选择退出这段维持了数十年的平衡关系,得到的结果比自己想象的轻松,感受却更加真实且深刻。
可笑的是自己根本没办法从这种关系中抽离出来,不说自己能感受到沈斯伯所感受的,而是从出生起自己就与“哥哥”烙上了兄弟的印记,哪怕没有血缘相连,从小被教育着手足情深,甚至随时准备在危机时为对方献出生命,哪怕自己从不崇尚牺牲精神。
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想什么呢?”
沈斯侯转身,瞧见王冶穿着浴袍走出来,他的手里攥着条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发丝,正歪头盯着自己,沈斯侯靠在窗边朝他招手,“过来。”
王冶放下毛巾,朝沈斯侯走过去。
沈斯侯的眸底闪动着耀眼又危险的光,自然而然地搂住王冶的腰,修长的手指在书架上的相框点了点,照片中的背景是在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园,相片并不完整,边缘像是被火烧过残缺了一片,一位长相温婉,眉眼柔和的女人身旁站着两个小男孩搂着彼此的肩膀,笑容开朗,“我在想这是你几岁的时候,七岁?”
王冶摇头,抬手扣上相框,“他七岁,我十岁。”
沈斯侯俯下身唇瓣贴近他颈侧的肌肤,闻到淡淡的沐浴露留香,轻声开口问道:“想聊聊吗?”
王冶转过身,手臂搂着沈斯侯的后颈,主动贴着他的唇轻啄了一下,“不……”
沈斯侯扣着他的腰,凝视着王冶那双异常清澈明亮的眸子,“好……”
“那我们做点别的吧?”沈斯侯的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喂。”王冶粗暴地打断,“我可不想最后一天的拍摄会迟到?”
“好吧……”沈斯侯贴着他的耳根悄悄地说,“真的不想吗?”
王冶张了张唇被沈斯侯的吻封住,“唔……回……”
“回卧室……”
“你引着我?嗯?”沈斯侯的嗓音温润,此时带着独特的尾音,撩拨的王冶心弦乱颤,牙齿用力撕咬他的唇瓣,王冶听到沈斯侯加重的呼吸声,得意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