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张烨然有些时候反应灵敏,有些时候却有点大条,就像现在,还不肯放弃“小姑娘”的话题,“没成啊?”
庄文曜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张芮连忙把人拖走:“烨哥,你说有冰袋,能不能借我一个?”
张烨然的注意力迅速被转移:“你又怎么了?”
张芮:“晚自习的时候脑袋有点热,可能有点发烧了……”
“我看看。”张烨然捧着张芮的脸跟他额头相抵,反正都感冒了,也不怕传染了,“啧,是有点热,不过应该不打紧。先量量体温吧。曜哥用用你体温计——”
祝金融:“我给你找!”
医药箱放在宿舍后面的公共区域,三人忙乱的交谈声渐渐远去。
庄文曜回到宿舍之后,身残志坚地冲了个澡,还把迷彩服洗出来,换了身睡衣,就一直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学习。现在作业写得差不多了,还剩一张一点没动的竞赛大题,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烦躁地将试卷对折、扔在一边,他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给尤未发条消息:
曜:[/图片(他肿成馒头的jio)]
曜:[未姐对不起,下午下楼梯崴到脚了。]
朝花夕拾犹未迟:[……]
朝花夕拾犹未迟:[你这伤得有点惨烈啊]
朝花夕拾犹未迟:[好好养着,这两天别来广播站了]
朝花夕拾犹未迟:[病的病伤的伤,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要重出江湖喽!]
曜:[/拱手]
退出聊天界面,庄文曜一眼就看到了消息列表的置顶。
陆之恒。
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设置的了。
明明只发过一次消息,却把他设成了和家人一样的置顶。
下意识点进去,消息还停留在记者团纳新结果公布的当晚,那句晚安。
左上角的时间显示着十点二十五,还有五分钟就要熄灯了,还有一个半小时今天就过去了。
不知道今年的生日他是怎么过的呢?有没有蛋糕和蜡烛?许的什么愿望?
等等,愿望?
一个念头闪电一般在脑海中闪过。庄文曜慌忙地从抽屉里找出那只纸飞机,像是拿着什么名贵的易碎品,又像是在窥探什么不属于他的秘密,动作笨拙又谨慎,一点一点将纸飞机展开,但又不能完全展开,以确保它还能恢复原样。
机身的内侧,有一行极淡的铅笔字。
“Everytime we say goodbye,I die a little.”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醒:不要爬树!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第22章 秋后算账
511四人全员伤病,但仍相互帮助、互相扶持、携手共济、共抗时艰,堪称1班优秀宿舍的典范。
张烨然和祝金融身体素质最好,抵抗力强,但不“病”则已一“病”惊人,打喷嚏、流鼻涕,吭哧吭哧的可谓是惊天动地。
张芮相比起来症状最轻,上次的发热也只是因为晚上受寒,加上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傍晚时分一过性的潮热,没有进展为更严重的发烧。
庄文曜虽然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但他这种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的好学生,请假回家是绝不可能的,不过也要付出昂贵的代价:上下课只能依靠张烨然、祝金融给他推轮椅;为了方便,三餐都在教室解决;午休也免了,带着个靠枕在班里小眯一会算完;大课间和体训更是有心无力,只能在教室里看家、当吉祥物,和校会纪检部查上操人数的同僚们混了个脸熟;体育课大家都去打篮球了,他也只能眼馋,手又痒痒,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时不时无实物表演一个单手投篮动作,滑稽又让人心疼。
下午下课后,航空班的九十罗汉雷打不动去操场体训,只有庄文曜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由于白天凭空多出了大量的自习时间,庄文曜已经把一天的作业都写完了,杜晓丽留的竞赛大题,会的也都搞得差不多了,已经到了无习可学的程度,闲得看起了张芮的《红楼梦》。
正读到林妹妹初进贾府,忽然听到一串温柔的敲门声,一位妹妹从前门探出头来。
庄文曜抬头一看,顿时怔住:双马尾,沐绵。
社交贫乏的庄文曜只能靠这种方式辨认女生,以至于一度在校园里看到双马尾的女生,就下意识地绕道走。
“庄文曜同学!”沐绵看教室里只有庄文曜一个,大着胆子走进来,顺便把门一关,“我可以进来吗?”
你不是已经进来了?
庄文曜看着她若无其事的灿烂微笑,愣了好久,才道:“可以,有什么事吗?”
他还以为昨天闹得那么不愉快,沐绵已经恨上他、再也不理他了呢。
可沐绵是什么人呀?胆大心细路子野,不撞南墙不回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认输!
昨天的失败可能是有些心急冒进,一天的时间,足够她调整好心态继续攻坚了。
轰轰烈烈的style行不通,那就细水长流、让对方慢慢沦陷。
她有的是办法。
沐绵开口,温声细语小心翼翼,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忧:“昨天走得匆忙,没有仔细检查。听说你的脚受伤了,严不严重啊?”
庄文曜不自在地笑笑,手掌摩挲着书页:“不严重,就是扭了一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