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眉心隐隐一跳,低声道:“闭嘴。”
她就是在故意挑衅,他看出来了,却依旧入了她的圈套,这个女人……
周璟咬牙切齿地想着,继而俯身,用力地吻了上去,不让她有机会再说出更可恶的话来。
是和梦中一样的甘甜柔美,令他心底的火烧得愈发炽烈,像是能将骨骼都焚烧殆尽一般。
花妩的声音很轻软,哼哼的时候像一只幼猫,带着些娇气的鼻音,尾音上扬,像一只小钩子,钩得人心荡神驰,恨不能再欺她更狠些,叫她哭出来才好,最好哭得眼圈泛红,泪落如雨,再拾不起往日的嚣张从容。
周璟最终是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捂住花妩的嘴,生了薄茧的指腹压在那殷红好看的菱唇上,触感如梦中一般,柔软得像花瓣,无端能引起人心底的肆虐。
他冷淡的眸中泛起浓烈的深色,沉沉若子夜,那是不加任何掩饰的欲|望,仿佛猛兽褪去了它的伪装,露出锐利的尖牙,要将爪下的猎物吞入腹中。
花妩看着他与往日不同的危险气势,不觉得害怕,反而隐约升起些兴奋与得意,这感觉就像是由她亲手解开了困兽的锁链,看它因欲|望而失去理智,渐渐变得疯狂……
……
杏雨梨云,蜂蝶恋昏,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下午,最后花妩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了,索性假装睡觉,周璟才消停下来。
他的手碰到了一个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个小布袋子,里面不知塞了什么,散发出幽幽的草药香气,问花妩道:“这是什么?”
花妩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懒懒道:“是端阳的香包。”
周璟道:“里面是艾叶?”
花妩轻嗯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什么,笑道:“差点忘了,这个是送给皇上的。”
周璟眉头微挑,他翻过来,看见香包上绣了一只狗头,三角耳朵,吐着舌头,一副傻憨样儿,正是大黄狗绒绒,他有些不信,语气质疑道:“送给朕的香包上,怎么绣了只狗?”
花妩一本正经地道:“绒绒是臣妾最心爱的狗,与亲人一般,臣妾把它绣在香包上送给皇上,就好比是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了皇上,这难道不比那些花花草草更有意义吗?”
周璟:……
他一时间竟不能反驳,只好收下香包,道:“朕知道了。”
花妩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周璟看着她的笑,心里升起些许莫名的感觉,他甚至不能准确地描绘出那是什么,就像看见一只猫,伸出了它的爪子挠人,他知道它脾气坏,却没有半点制止的想法。
当欲|望得到了满足时,再凶猛的巨兽也会变得平静乖顺,像猫儿狗儿一样听话,它们会惬意地眯着眼,发出舒服的呼噜声,餍足而充满信任,将柔软的肚皮交给你,花妩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她躺在周璟的怀中,打量着他俊美的面孔,天色有些暗了,天光透过窗纸落进来,衬得他的眉眼愈发深邃,在褪去了往日的冷漠之后,花妩惊讶地发现,此刻的帝王竟然显得有些温柔。
她忽而轻轻叹了一口气,周璟听见,便道:“怎么了?”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透着一股别样的性感,花妩的眉眼微微弯起,小声道:“没有,臣妾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周璟依旧微阖着双目:“什么事?”
她用一只手略支起身子,道:“臣妾在想,方才皇上的心里在想什么?”
周璟睁开眼,像是不解其意,花妩托着腮,双眸微睁,小心又期待地道:“皇上与臣妾在一起,还会想起那位心上人吗?”
周璟的表情顿时凝住,未置一词,在这不长不短的沉默中,花妩便知道自己成功了,图穷匕见,一击即中,她刺中他的软肋了。
花妩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失落道:“看来臣妾这次又自作多情了呢。”
她抬眸望向沉默的帝王,微微一笑,道:“皇上真叫人败兴,连哄一哄臣妾都不肯。”
“不过没关系,臣妾还是很喜欢皇上的,谁叫皇上生得俊呢?”
说完,花妩便轻佻地在周璟紧抿的薄唇上亲了一口,发出啾的轻响,然后起身下了榻,慢条斯理地将衣裙一件一件穿上,发髻凌乱了些,她索性拔去金钗步摇,任由青丝散落垂下,就这么施施然出了寝殿。
天色已经擦黑了,廊下点了宫灯,火光昏黄,殿门口还候着不少人,绿珠见花妩出来,忙欣喜地迎过来:“娘娘!”
待她看见花妩披散着长发,吃了一惊,道:“奴婢帮您……”
“无妨,”花妩打了个呵欠道:“有些乏了,回宫吧。”
绿珠连忙应下,又让人抬了舆轿来,扶花妩上去,一行人回碧梧宫去了。
刘福满入了殿,看见帝王正披着衣裳倚在窗前,夜风自外吹进来,殿内的帘幔被吹得飘忽不定,刘福满莫名觉得这风冷飕飕的,心里暗自嘀咕,都五月了,怎么还这么凉?
宫人去收拾内间,不多时,一个内侍出来了,手里捧了些东西,请示道:“公公,您看这……”
刘福满定睛一看,原来是些金钗步摇,还有一个小香包,鹅黄色的料子,上面还绣了一只狗头,栩栩如生,道:“这肯定是贵妃娘娘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