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欢喜喜地将耳坠戴上,才一起身,腰上被一只长臂紧紧箍住,叫她心头一慌。
然而他也不曾怎样,只那样静静地搂着她,直到她被盯得满面绯红,他唇边漾开一抹笑,低声道:“昨夜辛苦你了。”
听到这话,姜妧耳边“嗡”的一下,浑身血液直冲脑门,半张脸紧紧缩在他怀里,细声细气道:“肚子饿了,咱们去用早膳吧……”
知她害羞,陆绥却有意打趣她,定在原地不动弹,又道:“今日晨起后,我特地请教了梓余,得知女子出嫁前都会得一样宝贝,不知娘子可愿拿来与为夫一同欣赏?”
说完,他齿间溢出几声笑。
姜妧在他腰上用力掐了把,奈何他腰上的皮肉结实的不得了,这一掐就跟挠痒痒似的。
她又垫着脚尖捏他的脸,一本正经道:“不行,那是我的嫁妆,你就别惦记了,哼!”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背影怎么瞧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滋味。
陆绥倚靠着镜台,在她快要绕过屏风时又追上一句:“好,那我改日让梓余多送来一些,我一人好好研究。”
“……”姜妧脚下一顿,回过头来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你敢!”
陆绥低笑,抬脚走过去,攥住她的手往外头走。
“不敢。”
姜妧满意地抿着唇偷笑,BBZL 跟他一同在桌前坐下用早膳。
临出门,她总算想起来出嫁前娘亲叮嘱过的话,站在门口替他整理衣衫,只不过,他实在是太高了,她得使劲踮着脚,使劲抬高手才能够着他衣领。
其实他是个很讲究的人,每日清早打完拳后都要沐浴更衣,衣衫自也是平整无褶的。
她有模有样地摸摸衣领,顺着领口往下划去,再稍加理理腰带,旋即满意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放进他掌心里。
“走吧!”连声音都带着几分轻快。
陆绥起初还担心她换了新地方不习惯,如今看来,他家的小娘子适应能力可强的很。
也是,毕竟她可曾是带着丫鬟闯他军营、往食盒里放情诗的巾帼须眉。
想到这,他不由的弯了弯唇,将她的小手牢牢牵住,并肩向上房走去。
这一路上很是清幽静雅,国公夫妇都不喜欢热闹,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收着性子,平日里不敢太过闹腾。
两人走在碎石小径上,暮秋之际,府里的景象自不如盛夏那般清爽繁盛,路上不时有几片落叶,伴着缕缕清风袭来,姜妧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
“冷吗?”陆绥问道。
“不冷。”她摇摇头,从袖口取出绢帕按压一下鼻尖,“我一到这个季节就这样,没事的。”
提起这茬,她忽然想起件趣事来,还没开口便忍不住笑起来。
陆绥奇怪地看向她:“笑什么?”
她挽住他胳膊,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线,“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一回,咱们在杨将军府上,当时我抱着觅音的狸奴靠近你,结果你满脸抗拒,还背过身打了个喷嚏。”
说着又是一阵大笑,笑得眼泪水都飞出来了。
想起这件糗事,陆绥并未觉得窘迫,反而淡淡地笑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坦然道:“哦,我也想起来,那日你当着众人的面,非要对我以身相许。”
“……”
姜妧的笑声戛然而止,偏头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那还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再说了,你不也想早些娶妻吗?”
“哦?”陆绥对她前半段话不置可否,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番夸奖之辞,对后半断话挑眉质疑,“谁告诉你我想早日娶妻的?”
“您自个儿啊!”
“何时?我怎么不记得我曾说过这等话。”
姜妧咧嘴一笑,冲他眨眨眼睛:“您忘啦,之前您不是还跟杨将军一起去大慈恩寺拜姻缘树么?”
陆绥愣了愣,旋即无奈地笑笑,他当初哪里是去拜姻缘的,分明就是被杨正平给忽悠着去的。
不过,看她笑得那么开心,那就姑且算她说得对好了。
“娘子言之有理,是为夫记性差,记错了。”
姜妧得意地哼唧一声,嘴角的笑都快飞天上去了。
到了上房,陆父陆母都已在上首坐着了,迎上二老慈爱的目光,姜妧总算有了些新婚妇的娇羞,盈盈福身行礼。
夫妇二人对这个儿媳一万个满意,不仅未计较她敬酒来迟BBZL ,还给她封了厚礼。
一家五口人坐在一起叙了会儿话,一晃眼就到晌午了,陆母安排仆人将饭菜备在正堂,几人便在此处用了午膳。
吃饱喝足后,姜妧跟着陆绥折回青庐居,刚进门没多久,府中管家张伯带着各院管事的来拜见小夫人。
一群人乌压压站在那,恭恭敬敬地将自己的职责介绍一通,等最后一个人说完,姜妧忍不住咂舌,到底是国公府,家大业大的,光手底下的奴仆就几百口,更莫说外头的庄子、商铺、宅邸……这管理起来可真是个麻烦事。
哦对,还有他夫君的将军府。
姜妧贪懒惯了,从前在闺阁时虽说也学过一些持家之道,可宁国公府这么大个地盘,真要料理起来不把她累死也得累残。
张伯体恤她年纪轻,经验不足,便自发提议道:“依着夫人的意思呢,娘子得空时先看看府里的账册,了解了解府里的花销和进账,总的来说,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时刻都帮着您呢,您慢慢来,也不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