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白衣的剑君声音清冷,里面却有一丝困惑,“在天梯上想挑战的是我?”
“啾啾!”鸟儿点点头。
“我知道了。”谢时垂眼,鸟儿腾空而起,在粼粼的大湖上空翱翔。
韩昭,一城红衣。
自从锁杀阵一别后,谢时便再也没能见过这个送给他真阳丹气的女子。
他们本来可以有一段师徒缘分的... ...
可惜。
一声似龙吟般的剑鸣,太康剑从湖底飞出,直至谢时的掌心。
太康剑划破了虚空,他踏步走了进去。
一步之外,便是熟悉的高台,狂风吹过,把红衣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谢时缓缓地抬眼,红衣女子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她的耳边,正别着一朵鲜妍的海棠花。
那张脸... ...
熟悉,然而更多的是陌生。
心脏似乎被抽紧了、钝钝地发疼。
——那不是她!
有个声音在心中高喊,却不是心魔,而是他自己。
你曾经去过雨城,那里没有任何人,所谓的妻子,不过是你经历情劫后的一场大梦。
然而阿昭此时就站在身前。
她在笑,那么鲜活,那么灵动。
谢时的身体颤抖起来,几乎拿不住手中的剑。
最后,白衣的剑君还是放纵了自己内心的情绪。
仿佛怕惊醒了梦中的人,他轻轻地唤道:
“... ...昭昭。”
第36章
高台之上, 那一袭白衣的身影缓缓地显现。
台下的诸位蓬莱弟子顿时面露兴奋之色,一片哗然!
“谢真人,是谢真人!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可这太康剑一出, 韩师叔还会有活路么, 上一次挑战谢真人的师兄可是差点就去转生了... ...”
“谁知道呢,不过她既然敢发出挑战,也许有后手也尚未可知。”
在诸多嘈杂声之中, 忽然有人大声说道:“你们看!谢真人好像对韩师叔说了些什么!”
台上的防护金光并不能泄露声音, 于是蓬莱弟子们只能都伸长脖子向上看去。
咦!果然!
那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居然真的就站在台上,没有动作。
韩师叔言笑晏晏,谢真人则是一脸的神色莫名。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难道有曾经有旧吗?
可是, 太微峰新收的大弟子又怎么会和太极峰的大弟子有牵连。
蓬莱弟子们面面相觑, 忽然就搞不懂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 ...
各峰大弟子的位置上,连映雪的眼睛痴痴地盯着那道颀长的身影,不甘地咬了咬嘴唇。
她走到太极峰的位置,冷哼一声:“顾师兄。”
顾渊舟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观战,眼底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他礼貌地对连映雪点点头:“连师妹。”
“我听说,韩昭韩师叔曾经是师兄母家的表妹?”连映雪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顾渊舟的身上不令察觉地一僵,淡淡地说:“正是。”
“既然是师兄的母家表妹, 那韩师叔自幼便会在韩家长大,为何看起来却与谢真人十分熟识?”连映雪的眉头微蹙, 不甘心地说,“而且看谢真人的神色, 两人当真... ...是旧相识。”
如果不是有旧, 谢时何故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那表情... ...连映雪从来未在这位剑宗大师兄的脸上看过。
谢时从来都是冷的, 似是山巅那捧总年不化的积雪,仿佛谁也不能在他的心上留下影子。
连映雪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她甚至有些阴暗地想,如果谢时对谁都这是般模样,就好了。
可为何他面对韩昭时,神色怔怔,甚至是... ...有些悲伤呢?
“我曾经误入到云水小界,是韩师叔救了我,而后师父又去云水小界中寻我,想必两人在那时便已经相识。”顾渊舟对她微微一笑,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
果然!
连映雪柳眉倒竖,忍不住提高声音道:“孤男寡女在秘境共处,韩师叔怕不是在那时,就对谢真人暗生情愫了吧!... ...”
还未等她说完,高台之上便发出一声巨响!
“轰隆!”
狂暴的风在台上呼啸,把防护金光刮得发出阵阵刺耳的鸣叫。
那高亢的声音把观战的蓬莱弟子震得一缩脖子。
情愫?
周围的弟子咂咂嘴,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我的连师姐哎,你看看这两人,哪里像是暗生情愫?
分明... ...是要不死不休!
... ...
站在高台之上,仿佛身在云端,飘飘忽忽就要乘风归去。
“... ...昭昭。”
对面的人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然而韩昭没有回答,只是对他微微一笑。
昭昭,昭昭。曾是她的小名。
“我心昭昭,可鉴日月。”
心有所属,日月可鉴,多么动听的情话。
柴房内,谢时捧着一卷书轻轻诵读,与做针线的她相视而笑。
然而上一辈子记忆太过久远,韩昭已经记不清了。
“谢真人,锁杀阵一别,”她的眸光闪亮,对谢时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