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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开始变得漫长,白井凉奈丧失了对日夜的判断力。她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清醒或睡眠。她进入一种恍惚状态,仿佛灵魂与肉体分割成两部分,一半飘在天上,一半留在地下。
    计时变得非常简单,那个男人在的时候,和那个男人不在的时候。那个男人在的时候,时间是一个又一个的格子,每度过一个格子,他就会问她:“还不说实话吗?”
    在下一个格子开始前,不知道什么驱使着她,犹如梦呓一般,她轻轻问他:“我可以去上洗手间吗……”
    降谷零皱起眉头,他不自觉抱起了手臂,典型的防御姿势,但是他没发现。
    “你之前是怎么解决的?”
    她没有说话。
    诸伏景光不在,降谷零感到有些烦躁,然后他抓着她的胳膊,拖着她往卫浴走去。
    话说,当时为什么要准备一个独立卫浴?
    他脑内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很快就按了下去,他把白井凉奈放到马桶上,催促她赶快解决。
    她很是挣扎了一会儿,然后说她好了。
    好了?降谷零挑起眉头,很快想明白其中关节,他弯腰把浴缸的塞子堵上,然后开始放水,水流哗哗地从龙头里出来,他还吹了一声口哨。
    她更加坐立不安了,而降谷零盯着她,继续开始吹口哨。口哨的调子一次比一次柔和,气息一次比一次悠长。
    于是她忍不住了。
    见她开始释放自己,降谷零便不再看她,而是转头盯着这一浴缸的水。水龙头仍在哗哗地出水,而他慢慢放空自己,陷入沉思。
    说起来,她在第二世囚禁他时,他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
    答案很快浮出水面,她让他自生自灭,以此羞辱他、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浴缸里的水很快漫了出来,鞋子被水打湿的时候,降谷零猛然惊醒。
    他拧上水龙头,然后走向白井凉奈。这时,他发现白井凉奈的脸上,有一行泪痕,从眼罩下蜿蜿蜒蜒,蔓延到下巴。
    哭了?他情不自禁地用指腹拂过那道痕迹,她瑟缩了一下,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装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吗。他心中火起,提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往浴缸那里拖去,她似乎感受到自己的命运,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开始尖叫,“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踩到沾着水的地砖,身子往前跌了一下,降谷零一时没有抓牢她,她就往地上摔去,脸蹭着浴缸壁滑倒在地上,眼罩因此被翻了上去。
    重见光明,她却感到疼痛,习惯了黑暗的双眼一时半会还看不清东西,被刺激得留下泪水。
    见她眼罩掉了,降谷零更生气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装什么柔弱无辜!骗了我这么久,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他愤怒地抓着她的衣领,“你加入组织,做了那么多坏事,本性邪恶,死有余辜!”
    她费力睁大眼看他,想把他的长相牢牢记在心里,“你放屁!你就是个变态!你绑架我,折磨我,用莫须有的罪名拷问我,你就是想找个理由刑讯女人,满足你奇怪的性癖!”
    “你再说一遍?”听到熟悉的论调从她嘴里说出,降谷零感到鲜血直涌上大脑,愤怒燃烧了他的理智,而她还在不管不顾地骂他。
    “你总说我有罪,我有什么罪?你说啊!你说不出来!你想煤气灯操控我!不断重复莫须有的事让我自我怀疑,认下罪名。我告诉你,想得美!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他提着她的领子把她从地上拎起来,然后把她上半身摔到浴缸里,压着她的头就往里按,“我早该杀了你,和你浪费那么多时间,你无可救药,坏到根子了!”
    她不断扭动身子,但他力气很大,甚至用膝盖压着她的腰,很快她放弃了挣扎,似乎一心求死。
    他揪着她的头发把她从水里拎出来,她被呛到了,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大口呼吸。
    于是他再次把她按进水里。
    她像鱼一样在水里扭动着上半身,因为双手反绑在身后,她根本使不上力气,她试图翻身、试图用头去撞浴缸壁,但他怎么会给她机会呢?他在心中掐算时间,然后再次把她拎了出来。
    “我恨你!”她对他怒目圆瞪,含糊不清的话语混合着咳嗽,他感到一股郁气积结在胸口,是什么?他不知道。于是他再次把她按在水里。
    “零!”诸伏景光从外面闯了进来,把他和她分开,抓着她的衣服就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你在做什么?你差点杀了她!”
    “我掐着时间。”他说。
    但她脸色青紫,不断咳着水,诸伏景光扶着她坐在地上,不断拍着她的后背。
    他差点杀了她吗?他开始端详白井凉奈的脸,苍白,还带点青紫。她眼底湿漉漉的,是水还是眼泪?
    诸伏景光把她扶到床上——这张床第一次起了用处——他把绑着她手的绳子解开,用了点力气才把她僵硬的手臂转到前面,然后他示意降谷零去拿手铐。
    “不——”降谷零刚想拒绝,但诸伏景光眼神非常严厉。“去拿!”他瞪着他。
    于是降谷零不情不愿地去房间拿来手铐,铐在她手上。
    诸伏景光把白井凉奈在床上摆好——还给她盖了被子——然后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屋外。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对你不好,对她也不好。”
    “她是个罪犯!”
    “嫌疑犯!”诸伏景光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证据的那种!”
    “那你说怎么办?”他感到一丝烦躁,“没有证据就关不进监狱,难道你要把她放了?”
    诸伏景光说不出话来。
    “总之,不许你再单独拷问她。”过了一会儿,对方说道。
    降谷零不想同意,但对方一直盯着他,“我们说好了吗?”他问他。
    “嗯……”他含糊不清地发出了点声音。
    “零,”诸伏景光的声音非常认真,“我要你答应我,对着……那个发誓。”
    他说的是警徽,降谷零立刻就知道了。他非常不放心他。
    于是他只好说,“我发誓。”
    至少,他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
    TBC
    可喜可贺!女主终于从地狱模式出来了,进入了困难模式!之后就不会这么虐啦。这里已经安排上了透子的火葬场(追不回来的那种),我保证之后透子会很痛苦很后悔很愧疚。对于一个有良心,自认为是正义的人来说,摧毁他的希望、打碎他的良心、剥夺他的梦想,让他发现自己以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不比把他投到监狱更爽吗?我的闺蜜建议我可以让透子铁窗泪,但我喜欢杀人诛心。
    我一直觉得透子的本质是很传统的东亚男人(褒义的那种),他喜欢小孩、爱国、勤奋工作、而且不会做饭,那些更加当代好男人的品质(比如做饭等等)则是他后天习得的。我认为他的梦想很传统,就是努力工作(为国家奉献),然后娶妻生子。而选择这份工作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妻儿一个更加好的生活环境(国家)。但这篇文里的透子显然是不可能实现这个梦想了。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其实透子是很爱女主的(至少他很爱上一世那个还没被他发现是卧底的女主,对于这一世的女主,他们还有很长的感情线需要发展),爱有多强烈,恨就有多强烈。PTSD可能会让人退缩,但也可能让人剧烈反抗、做出攻击性行为、矫枉过正。他现在对女主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自己对自己的矫枉过正,试图掩饰他上一世(以及上上世,之后会提到)对女主浓烈的感情(但他上一世的感情因为上上世其实已经有点怪怪的了)和曾经的手下留情。他不能相信女主是好人,因为这样支撑他的东西就碎掉了,而且他已经对女主做了那么多事,他更不能相信女主是好人,不然他该怎么自处?但是他终有一天要面对这个事实,那时就是他痛苦开始……他既然要赎罪,就不可能让自己拥有幸福,所以娶妻生子这个梦想与他肯定无缘了,而他又怎么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呢?他和女主纠葛那么深,只有一辈子不再见到女主才可以慢慢治愈自己,或许用爱情和梦想治愈、或许用工作麻痹。但就如我前面所说,他有良心,有愧疚,自知要赎罪,所以不可能再娶妻生子。而他对女主这个好人所做的伤害已经足以让他保护国家这个梦想破碎了。就算他曾经在卧底的时候做过脏事,但是这和他直接伤害女主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他和女主还有感情纠葛。而且,他做了这种事,女主反手一个举报上去,他的工作就要不保了,那时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了。(当然,女主不会做这种事,女主喜欢攻心,透子一辈子都要和女主纠缠在一起了)
    所以我说,我喜欢杀人诛心。(笑)不过,我愿意在后日谈里给透子一点点机会,让他稍微看得到一点点黑暗中的希望(就是说,他至少可以和女主搞到一块?),不过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透子拿的是虐恋情深、强取豪夺剧本。所以要先虐一下女主,这样后面两个人开始妖精打架就比较刺激了嘿嘿嘿。
    至于女主,女主没有良心(她的本性和纯黑女主一样,非常混乱邪恶,或者至少,混乱中立)。就算她现在是纯白的,看上去特别好欺负,还经历了那么多悲惨的事,纯纯一个普通人,但就冲她的本性冷静、思维缜密、能抓住机会、擅长玩弄人心,心性非常大佬,她肯定能反杀有良心的透子。
    之后不会再有审问和拷打了,各位请放心!!也请各位不要太代入,不要害怕呜呜。我坚持不断穿插纯黑女主的片段,就是想提醒你们,纯白女主被这么对待是有原因的!(不是说这个原因合理啊,没有说纯白女主活该的意思)而且纯白女主也不弱,她很强的,是潜力股!威士忌被纯黑女主骗了叁世,纯黑女主装过普通人、装过双面间谍、装过卧底,然后破坏掉红方所有计划。换成你是威士忌,你这一世也不会再认为女主是好人了,所以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只会认为是女主藏得很深,没有直接杀掉女主,已经是他们非常有良心了。而且人死了叁次,性格总会有些扭曲、变得怪怪的,请各位理解他们。
    我试图用一些剧透来冲淡最近几章带给各位的不适感,但好像让有些姐妹开始同情透子?我好难啊……我只能说,万事有因就有果,女主和威士忌互相伤害,一报还一报,你们不用操心他们啦,他们都很强的。而且再怎么说,透子重生了,第二第叁世完成了对朋友的救济,这一世除了萩原没来得及救其他人都活了下来,还能和心爱的女人滚到一起,已经很不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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